鬧事那人顯然是個難纏的,她演技並不好,明白人都看得出來她是來陷害人的,但既得罪了人,那對這香鋪的名聲就不會好。
是非之地誰還願意再來呢?若再這麼下去,這店就該廢了。
可偏偏那人像瘋了,她突然暴起,抓了面前的罈子罐子就往地上摔。
「你們這種黑店居然也敢在京城害人?」
「我要把你們這害人的店砸個稀巴爛!」
鳳姐端立在嘈雜之中就那麼看著她鬧,看著看著鳳姐突然輕笑了一聲。
「鳳妹妹,這是笑什麼,與我說說?」
王熙鳳轉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賈璉,隨即露出個更燦爛的笑容。
還沒等賈璉反應,她已然站到了前面。
「來人,把這瘋子給我抓起來!」
她厲聲呵斥,旁邊兩個小二立馬將那婦人控制住了。
「諸位,勞煩諸位靜靜。」
「我乃王熙鳳,是這店鋪東家,今天有這麼多人到店中來,我很榮幸,沒曾想發生了這種事。」
她嘆息一聲,「這位大姐如此誣陷我,是可忍孰不可忍,勞大家為我做個見證,此事就報官處理吧,還有平兒,去請個大夫過來給這大姐瞧瞧。」
「瞧瞧她臉上癩子如何長的,怎的人都變賴了呢?」
「是,姑娘!」
平兒走後,鳳姐微笑看那婦人一眼,「說說?我們與你無冤無仇,是誰讓你來砸場子的?」
「若是不說,到時查出來,不僅收了你那些銀兩,只怕受刑都是小的。」
剛說完,平兒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姑娘,皮大夫來了,我剛一出門兒就碰上皮大夫了,快讓他看看吧。」
鳳姐一喜,行了一禮,「皮大夫,還真是巧了。」
皮神醫心中大抵是翻了個白眼的。
這明明是鳳姐老早請他過來看她的店開張。
他磨磨蹭蹭就是怕有麻煩,沒想到還是撞上了。
而此時,枇杷也跟在他身邊,「此處好香啊。」
「這麼多上好香露打翻了,自然是香的,可惜羅掌柜辛苦這麼長的時間了。」
「姑娘若是喜歡,改日羅掌柜做了新的香,我再給你送來。」
「如此就先謝過王姑娘了。」她今天又變了副模樣,以至於王熙鳳其實也不知道她原本是何樣子。
這皮神醫雖說現在還不如前世那般有名,但也是京城許多人都知道的。
故而,他一出馬,眾人就信了鳳姐大半。
那被抓住的婦人也慌張起來。
若是直接抓去府衙,她還可以死不承認,可是好大夫一向德高望重,有了這皮大夫在,只怕相信她的人都信皮大夫了,那她今日之事就白做了。
「皮神醫,勞您給看看這人臉上的疹子怎麼來的?」
皮神醫只輕輕一瞥,「食用花生生的蘚症。」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那婦人,她現在可比方才安靜得多。
「說吧,是誰讓你來我這兒搗亂的,你若說了,這一地的香,我當送你,若是不說,賠得你傾家蕩產賣兒鬻女那也是可能的。」
說到賣兒鬻女她才終於抬頭驚恐望向鳳姐。
「不……我也是被逼的,我家那小子久病難醫,我沒錢給他治病,有位……有位公子幫我找了大夫,讓我來攪了這場開業。」
「哪位公子?」
「是……是……」她抬手緩緩指向賈璉。
賈璉只淡淡地看她,他沒想到鳳姐竟早有準備。
他以為鳳姐不過是普通大家閨秀,碰上這事,哪個不是慌慌張張向家中求助,可她竟這麼輕易就把話套了出來,而且沒想到她還跟這皮大夫熟識。
可這皮大夫不是從不幫大家族醫治嗎?這是怎麼回事呢?
百般念頭只一瞬之間,現在他可沒空想這些。
賈璉笑笑,看向婦人,「大姐,東西可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你說是我找你,有何證據?」
那大姐這麼快就背叛了他看起來還有點不好意思,說:「你來找我時我就猜到也許會敗露,所以特意要了五十兩銀票,那銀票查一下應當能查出來。」
沒曾想這婦人也不是個毫無城府的。
王熙鳳心情大好,但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她定定看著賈璉,開口道:「璉二哥哥,我知道,因為我還算是有點經商頭腦,只是想開幾家鋪子而已,你們也不必怕我搶了賈家的生意吧。」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就是想搶,能搶得走嗎?」賈璉十分不屑。
「那是為什麼,難道因為我和北鎮撫司馬文才馬小旗兩情相悅?璉二哥哥,不要白費力氣了,且不說你不可能拆散我們,就算是拆散了我們,我也不可能同你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