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杜芳泓被綁架後,曾消失過一段時間,19歲才突然重回大眾視野。」
「我知道,我看過新聞。」
朱璧神秘兮兮地問,「你知道一個豪門公子為什麼會突然消失嗎?」
畢綃的心被一條細細的線吊起來,她順著朱璧的話問下去,「為什麼?」
「因為他生病了,不是身體的疾病,就是心理的疾病,以至於他不能出門見人。」
朱璧本來是不帶感情地在說杜家的一些事情,但說到這裡,她唇角突然勾起一個笑,眼睛漸漸變成了淺紅色,像一顆發著冷光的粉色鑽石。
她冰冷而美麗,
儘管是好友,畢綃看到她殘酷的笑容,回味著她的話,身上還是躥過一陣涼意。
創傷後應激障礙,這是畢綃第一時間想到的。
每次和她在一起時,他都特別害怕她離開,像是小嬰兒黏著媽媽,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見到她,小嬰兒見不到媽媽可以嚎啕大哭,而杜芳泓……
有幾次,他沉默地看著她,眼神脆弱易碎,像布滿裂痕的玻璃,而她沒有過多在意,只是很奇怪,這種眼神不該是一個錦衣玉食的大少爺該有的。
那些被她忽視的求救信號在這一刻像一根根針一樣狠狠地戳痛了她。
畢綃回到家,重新把杜芳泓被綁架的新聞找出來看了一遍,因為是十多年前的案件,很多發布新聞的網址都已失效,真實的報導無法搜到,剩下的都是「A國第一綁架案:勒索杜時闌十億」這種帶有八卦傳聞性質的文章。
文章的重點都沒有放在杜芳泓這個小孩子身上,而是講了富豪杜時闌是如何在國外遙控指揮杜家平息這場危機的。
發生綁架事件的2006年,她也在Q市,在這座城市裡讀二年級。
那時候太小,對這件事的印象僅僅停留在電視裡綁匪被抓的畫面上。
畢綃是個閒不住的人,沒有工作的時候也很少待在家裡,為了弄清楚當年的事情,她在電腦旁,足足看了一下午的資料,能找到的都大同小異,文字里省略了很多細節。
直到她在一篇報導里看到了「警察局局長」這幾個字,她看了看時間,下午六點了,她打給了景淞。
「綃綃。」
「爸爸,方便嗎?」
「我現在在外面。」
「那好,回家再講。」
掛了電話,她聽見自己肚子餓得咕咕叫的聲音,她拿起手機想點外賣,在看到微信時卻先點開了微信。
她往下滑動著聯繫人,有沒點開的消息她並不處理,繼續翻找著,終於她滑到了熟悉的名字。
她驚訝地發現,蠟筆小芳換了頭像。
是今天剛換的。
更準確說,是今天下午換的,她中午點開看過,他的頭像還是海豚星雲。
一顆發著微光的近乎透明的天體被兩個明亮的光環環繞著。
這是韋伯太空望遠鏡拍到的最新的海王星照片,她在天文科普帳號上見到過。
「海……海王星。」
耳邊又傳來了男人被她揉碎的聲音,柔軟的身體觸感似乎還殘留在指尖上面。
孤身一人時,陽光味道的信息素烘烤著她的身體,讓她乾渴、焦灼,不得不面對自己真正的內心。
她想念他的一切。
吃完外賣,畢綃再次閱讀了那篇報導,裡面有一句話是,「警察局長景淞帶隊將Q市綁架案嫌疑人抓捕歸案。」
晚上九點,景淞回過來電話。
畢綃問,「爸爸您在Q市工作時,杜家二公子被綁架的案子是您負責嗎?」
景淞跟女兒說話本來是輕鬆愉快的,聽到她的問題,他語調沉穩下來,「你怎麼會關心起這個,要寫關於杜家的新聞嗎?」
「沒有啦,我只是在搜集一些相關的資料。」
「搜集資料可以,杜家的新聞就不要寫了,他們不會讓你順利發表的。」
「嗯,我明白,今天偶然看到了一篇關於PTSD的文章,裡面提到了一個遭遇綁架導致PTSD的案例,相關連結就是Q市的綁架案。」
景淞恢復了對女兒說話的輕鬆口吻,「你好奇心還是這麼強,但是這起綁架案和PTSD有什麼關係,你發現了什麼?」
「爸爸,讓我問嘛。」畢綃見父親要識破自己的企圖,只好胡攪蠻纏。
「好好,你問。」景淞忙答應。
他工作調動太頻繁,畢雁閣和畢綃便跟著他顛簸,母女二人毫無怨言,他卻一直覺得對女兒有虧欠,想要補償她,但畢綃從小就特別獨立,對他沒有任何要求,這次難得「利用」一下他,他得抓住機會,好好表現。=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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