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之所以等在這裡,是深知兩人之間,禮儀和形式早就大於母子本該有的親情。
「知道了。」
濕熱的天氣如同一件密不透風的雨衣,裹在人身上,杜芳泓有點喘不動氣,他煩躁地鬆了松領帶,邁開長腿往前走。
到了別墅大門前,他又停了一下,做了次深呼吸,應管家安靜地等在一旁,瞅準時機開了門,杜芳泓進入會客廳。
杜時闌坐在沙發里,手裡捧著一本雜誌在看,杜芳泓的目光瞧過去,他一眼就看出來,她在看的,是他的外文雜誌。
她讀書的一幕突然變得刺目了起來。
「母親。」
杜時闌見他進來,不動聲色地將書合上放在身側,露出一個和藹可親的微笑,「芳泓,回來了。吃飯了嗎?」
「在公司吃過了。」
她的目光掃過他周整的西裝,溫和地說,「先換衣服吧。」
「不急。」
「餓不餓?讓廚房做點夜宵吧,想吃什麼?雞蛋面還是點心?」
這關心太過刻意和生疏,令杜芳泓很不適應,他的眉輕輕一蹙,「您等我到這麼晚,是有什麼事嗎?」
她的建議直接被他跳過不提,杜時闌的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她乾脆收斂了笑容,換上杜家家主威嚴的麵皮,指了指她旁邊的沙發,「坐下說。」
杜芳泓一進來,就站在離杜時闌較遠的位置,有其他人在時,他願意配合著她扮演母慈子孝,只有他倆的時候,他不用戴上虛偽的面具,也不想再去承認自己能看到皇帝的新衣。
他本想坐在她對面的沙發,可他躊躇了下,還是坐在了母親旁邊。
「公司和袁氏集團合作的方案我看過了,整體沒有問題,但其實我們可以再讓利一點。」
杜芳泓說,「沒有必要。」
「我和袁芯玫的母親經常在一起打網球。」
袁芯玫,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想起來了,是杜時闌給他安排的另一個相親對象。
她不提她球友的名字,反而提了袁芯玫。
杜芳泓裝沒聽到,「好的,這件事我記住了,下次合作時候我會斟酌。」
聽到還有下次合作,杜時闌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她與杜芳泓聊了幾句工作上的事,他回答得都很官方,不像母子,連上下級都不是,更像是一個難以撬動的合作夥伴。
雖然存在著不可磨滅的血緣關係,但她的孩子已經對她豎起了屏障,她無論如何都無法突破了。
真是沒想到,這世界上,對她最冷漠的是她的兒子。
她不可避免地又一次想起了杜宇臻,那個可以摟著她脖子撒嬌的少年。
時間確實不早了,杜時闌喝了口茶,問,「最近和蔣家姑娘聊得怎樣。」
終於說到了她來山上的真正目的。
他和蔣深只見了一面,因為對Q大的一個項目感興趣,所以加了她微信,但沒有聊過天,工作對接都是肖助理。
他實話實說,「沒怎麼聊。」
杜時闌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許驚訝,她說,「芳泓,你快三十歲了,你爸在那時候都生完你了。」
杜芳泓聽了,一點情緒都不外露,繼續打太極,「緣分這種事不能強求。」
「你要是覺得她不合適,再見見袁家的姑娘,資料你看過的,也是世界一流大學畢業,我打球的時候見過她,人又漂亮又溫柔,球技也好。」
「我不想見。」
杜時闌眼睛眯了一下,語調不再溫和,她問,「那個狗仔就那麼好嗎?把你迷成這樣?」
她最近繼續觀察杜芳泓的信息素波動情況,只有和畢綃在一起時,他的信息素曲線才會變紅。
每周至少一次,十分固定。
他們的感情還在升溫,這讓她很是不安。
杜芳泓終於正面和杜時闌對視了一眼,身為母親,她不難在他眼中發現怒意和恨意。
她忽然覺得憤怒,她的兒子已經成為了一匹脫韁的馬,向著期望的反方向狂奔。
這種結果她無法忍受。
也許是覺得這樣是對母親的不尊重,杜芳泓很快垂下目光,長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陰影。
再次抬頭時,他的情緒已經消弭,或者說被他壓制到內心一個很陰暗的角落裡,他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的光,惱怒也好,憤恨也好,都不見了。
他說,「蔣深的微信我已經加上了,以後我主動一點。」
杜時闌同樣也在控制著自己,但她的嘴還是說出了她內心真實想法,「這就對了,杜家的家主,怎能和一個狗仔在一起。」
7月20日,杜芳泓和蔣深約見了第二面。
當天晚上,在Q市誕生了暑期最為轟動的一條消息:杜氏掌門人和蔣氏千金正在熱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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