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楓一眼看出身著輕便男裝的玉屏,她所挾制之人遮了面,可從體態身姿,應該便是「隨波樓」與晴源私會的女子。
玉屏為何挾持了這女子來此?晴源殿下會因為一個青樓女子便放了眾人不成?
覺楓將短刃橫握在手中,站在晴喧身前,又將他護在自己的範圍內。
晴源失神了片刻,持刀的手臂抖了抖,險些無法自持。他想讓面上顯得鬆弛些,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忍住不看那女子,只盯著雲後:「母后,晴源自小養於你膝下,即便是暄兒出生後,沒了從前的光景,可在我心中,你與親母無異……」
雲後勾了勾唇角,嘴笑眼不笑。
她既不為弓刀在手的兵士所動,亦不會被晴源三言兩語打發。
雲再寧看出雲後為難,挺身而出,隔著人牆將詔書砸向晴源,高聲說道:「明明是你忤逆皇命,妄圖叛亂。」
「哈哈……」晴源張狂大笑。
「姓雲的,你有什麼資格在本王面前狂吠。要爭也是只有小暄兒有這個資格。」他將言辭的利刃直指晴喧。
眾人將眼光看向了晴喧,晴喧面目冷峻,木然以對,始終沒有開口。
晴源將劍亂砍向四處:「這便是父皇選定的雍國之主嗎?這便是你等要拱衛的明君?」
他血紅眸子簡直映出每個人的影子,聲聲質問迴蕩在殿上,令人膽寒。
「啊額……」女子悽厲慘叫聲又將眾人眸子引了過去。那女子脖頸上淺淺劃了道的口子,鮮血殷殷冒出,女子已是吃痛不已的呻吟。
「你們別動她……」晴源聲如霹靂,握著劍柄的壺口僵得發白,劍身跟著顫抖起來。
「我做了別人一輩子的『符偶』,今日要為自己活一回了。殿下,做你該做的事……」說完此言,那女子使出了最大氣力,向後揮肘。
玉屏揮動胳膊抵擋,誰知那女子指尖似是藏了利刃,碰觸上玉屏的皮肉,劃出個血口,玉屏吃痛。
這空檔,那女子未再遲疑半刻,將那利器插入了頸項。那利器並不鋒利,卻扎得極深,血從那裡汩汩冒出,玉屏扯下那塊面紗想要堵住血口,可哪裡還來得及……
那枚折得彎彎曲曲的細金指環斜刺入頸部血脈,噴出的血幾乎將那段金線染成紅色。
那女子睜著眼眸望著殿宇,大著嘴巴喘
晴源發出癲狂帶著哭腔的吼叫:「全滅不留……殿上之人全滅不留……」
御兵衛、御甲衛的兵士們看不清眼前誰是誰非。聞聽儲君之言,便要揮動刀刃。
晴源血紅眸子盯著晴喧不放,揮動佩劍直衝晴喧心窩捅過去。
覺楓對他早有防備,快到近前,掌風一晃,短刃中段直奔晴源腕子過去。
晴源稍微冷靜了下來,他不是覺楓的對手,向後猛退了幾步。
宋鐸躍了過來,擋住覺楓,呼喚道:「御兵衛保護殿下,御甲衛速速擒敵。」
呼啦啦躥上來數十名兵士,皆塗了面,一眼便可分清敵我。
「九哥,兵刃。」陸鳴大呼一聲,拋過來一把長劍。
覺楓並未轉頭,抬手擎了劍,扔出劍鞘,將利刃橫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