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了良久,覺楓覺得兩人並躺,十分不自在,先開口問道:「王爺,可還安好?」
「若是說些讓本王皇恩浩蕩之類的話,便閉嘴省點氣力……」鏡塵沒好氣地說。
「王爺可是與那獸有些淵源?怎它好似與你有仇,非要......」
「告訴你,倒也無妨。那獸名為『畸肋獸』,傳聞此獸即出乃不詳之兆。」鏡塵撐起身子,臉色微斂,似是鄭重說一番大事。
覺楓心裡叫苦,忙說:「聶某唐突,未曾料想這般要害。」
「遲了……見過那獸之人便不該再活在世上……」盛鏡塵垂著的眸突得睜了起來,目光中帶著邪氣。
待要辯駁,「甌」,一口熱血噴濺而出,覺楓視物從清明轉而模糊,眼前這人似是說著什麼,卻如入無聲之境,天地之間茫茫一片。
「這人肺腑多處失血,外傷也極重,多虧中間補血及時,護住他心脈,才保性命無虞。」耳畔有醫者緩緩而言,似乎是說自己小命可保,覺楓想睜開眼睛看看這是何地,卻怎麼都睜不開眼眸。
「他,何時能醒?」是盛鏡塵言辭溫和,全不似往常盛氣凌人之態。
「據在下多年行醫,這等傷勢,貴人已恢復神速,確是受傷太重,耳力較之目力先行恢復,又有上乘紅參輔之,少則半月,貴人即可甦醒。」醫者耐心作答。
「多謝神醫。」
「王爺,又到了給貴人施針的時辰了,是不是讓神醫代行?」王府主事柳蘅小心詢問。
盛鏡塵沉吟片刻,「不必了,這幾日,本王尚算清閒。」
柳蘅心道:「王爺所言清閒便是兩個時辰為公子暄施針,還將政冊搬到房中,幾日分明並未歇息。」
盛鏡塵坐在了床邊,凝眸看著覺楓清俊面龐。自從十六歲以來,他便過著刀鋒喋血的日子。止峰際遇本不算最險的,卻後勁兒極大,眼前影影綽綽總有那人身影。
心頭輾轉思慮,遂囑咐神醫初世修去裡屋候著。
初神醫細細為盛鏡塵把了脈,眼皮微微抖了抖,沉吟片刻,頷首說道:「老朽查探了王爺收斂來的『素昧』之藥的各種說法和解毒秘法。再加上王爺的脈象,似乎......」
初世修看了眼盛鏡塵,猶疑了片刻。
盛鏡塵往前傾了傾,沉眸道:「但說無妨。」
初神醫又奪了奪脈搏,捋須髯道:「王爺有毒發之象。」
「咚咚咚咚」來人急促敲了幾下,沒等到回音便推門而入。
鏡塵趕忙出了裡間,坐在屏風前,自顧自飲茶。
這等急促推門便入的除了先雲那個「混世魔王」,奕國再找不出第二個來。
先雲推門而入,吃了一記凌厲眼神,他早有了準備,卻是被鏡塵未束髮的模樣給看愣了,從上到下透著股子說不出的……溫柔……
盛先雲回過神來,忙整了整衣衫,行禮道:「王兄安好,臣弟前來辭行,年期已至,明日臣弟便趕回虎威營。」
鏡塵頷首,兩兄弟除夕見過面,先雲將虎威營的歷練說了個透,此來並非單為辭別,定是為了幾日風言風語,便靜靜等他發問。
「皇兄七日未臨朝,大臣們皆傳言,皇兄在戊知窟遇了險,昊都的上等紅參都被攝政王府採買了去,兄長真的無礙吧。」先雲邊拿眼睛打量鏡塵言行,邊使勁往屏風後邊瞥。
「那日,眾人被困在「默林」一個多時辰,皇兄還出了意外,此事背後定有蹊蹺。」屏風擋得嚴實,盛先雲摘著話說,想再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