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他的身體考慮,南山一日便可抵達的路程,愣是花了好幾日。
快要抵達冥界入口時,阿塵突然臉色一白暈了過去,南山嚇一跳,趕緊給他輸靈力,可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讓他醒來。
最後還是一個過路人點醒了她:「這是凡間的魅魔吧?凡間的魅魔無法承受冥界的陰冷之氣,你將他帶得遠些,他自然就醒了。」
南山道過謝,趕緊將他帶離冥界,去了附近一個修士開的客棧。
阿塵果然很快就醒了,看到周圍的環境還愣了一下。
南山簡單跟他說了一下前因,等他明白後才道:「阿塵,我著急去冥界,你可否先一個人在這兒住幾日?」
阿塵怔怔抬頭,和她對視片刻後點了點頭。
南山鬆了口氣,當即就要離開,阿塵卻突然抓住了她的衣角。
「你會回來嗎?」阿塵問。
南山對上他不安的視線,堅定地點了點頭:「我會回來。」
阿塵這才鬆開她,安安靜靜地坐在床上:「我等你。」
他總是眉眼平靜,好像天生一顆佛心,南山每次看到他這樣,心情也會跟著平靜起來。
跟阿塵道別後,南山就去冥界了。
兩年來的擔憂在此刻爆發,南山眉頭緊皺,直奔滄瀾宮。
她以為自己會像之前一樣暢通無阻,結果剛到門口,就被鬼兵攔住了。
「我是南山,兩年前仙人阿爹去世的時候,我們見過的。」南山著急地稟明身份。
攔她的鬼兵正是兩年前第一個向她行禮的人,自然是認得她的,只是此刻面露為難:「南山姑娘抱歉,我不能放您進去。」
南山愣了愣,正要問為什麼時,宮門突然大開。
鬼兵若有所覺,連忙將南山拉到一旁,空出了宮門前的路。
南山若有所覺地抬頭,便看到靈曄一襲長袍,面色清冷地騎著戰馬緩緩出現,與他一同出現的還有成熟了許多的止參。
南山懸著的心,在看到他平安無事後徹底放了下來,頓時露出了笑容:「靈……」
剛說出一個字,靈曄就掃了她一眼,眼中的淡漠讓南山硬生生止了步。
止參也看到她了,第一反應是觀察靈曄的表情。
靈曄眉頭漸漸蹙起,問:「來者何人。」
南山的心瞬間涼了。
「是我近來剛認識的好友。」止參忙道。
靈曄聞言便沒有再說話,只是又看了南山一眼。
直到他走遠,南山都沒回過神來。
「別看了,他不記得你了。」止參無奈道。
南山頓了頓,看向不知何時出
現在她面前的止參:「怎麼回事?」
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得厲害。
止參抿了抿唇:「兩年前,我在畫牢山附近找到他時,他已經被精怪折磨得奄奄一息了,經脈也碎得厲害,好在陰陽河可以為他療傷,我便將他泡在河裡七七四十九天,等他在河底甦醒時,便忘了你。」
「只忘了我?」南山遲緩地問。
止參點頭:「對,只忘了你。」
南山不說話了。
止參嘆了聲氣:「他……他剛醒來的時候,我也曾跟他提過你,可每次提起你,他的眉心就會傳出刺痛,仿佛被火灼燒一般,漸漸的我也就不敢提了。」
南山覺得這症狀很熟悉,忙問:「他眉心有這樣的紅痣嗎?」
「什麼?」止參的視線落在她的眉心,搖頭,「沒有啊,你剛才不是看到了嗎?」
南山陷入沉默。
「……你知道怎麼治他的症?」止參試探。
南山靜默片刻,搖了搖頭。
止參有些失望,靜了片刻後又一次看向南山。
又兩年沒見,南山模樣未改,只是眉心多了一點紅痣,可周身的氣場卻變了許多。
不像他以前認識的那個野蠻生長的鄉下丫頭,倒像個處處沉穩安靜的大家閨秀。
止參說不出這種變化是好還是不好,斟酌許久還是開口了:「南山,我不知道你們之前究竟發生過什麼,但我想先冥主的死,還有他兩年前的重傷,應該都與你有關吧,他如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若是可以……」
「我知道,」南山打斷他,「我不會再來打擾他了。」
止參看著她平靜的眼眸,心中生愧:「南山,對不起,就當我是自私吧。」
南山勉強揚了揚唇:「是我不對,我攪亂了他的生活,如今他能忘了我……也挺好的。」
「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