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南山一定會立刻告知非途,讓他抓緊時間找救自己的辦法,然而閻岳死後,她怕非途所謂的其他辦法也是這樣的命換命,所以半點都不敢透露自己的情況。
又一個夜晚,南山因為心口悶痛醒來,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衣裳已經被汗濕透。
非途在旁邊睡得正熟,似乎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南山默默從床上起來,獨自來到湖邊坐下。
不知不覺間,已經又是一個秋天,天氣變得沒有那麼炎熱,從湖上吹來的風也是涼涼的。
南山靜坐許久,直到汗幹才用清潔咒弄乾淨自己,再悄無聲息地回到床上。
她很快就睡著了,徹底失去意識的剎那,非途緩緩睜開了眼睛,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看。
翌日一早,非途提出要出去一趟。
「去哪?」南山面露不解。
非途:「去辦點事。」
「什麼事?」南山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含糊,「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非途還是拒絕。
南山聞言心中更是疑惑,盯著他蒼白的臉看了半晌,忍不住問:「你的傷還沒好透,要不等過段時間再去吧。」
聽到她關心自己,非途的唇角翹了起來:「沒關係,我很快就回來了。」
見他堅持,南山只好答應,但在他離去的瞬間,便隱藏蹤跡跟了上去。
這段時間她已經對畫牢山十分熟悉,自認閉著眼睛都能記起哪塊石頭在哪個地方,可真當跟在非途身後時,仍然很快被他甩開。
眼看著非途已經沒了蹤跡,南山嘀咕:「不會是背後長眼睛發現我跟著了吧。」
但怎麼可能呢,非途是蛇,又不是別的什麼東西,而且很久之前她也試過,自己真正隱匿行蹤的時候,非途是看不到她的。
人已經跟丟了,南山卻沒打算回湖邊,而是去了附近的城鎮,找了一個三界包打聽詢問靈曄的消息。
「那位冥界少主?哦不,現在他已經是冥界之主了,那位可比他爹要狠,短短兩個月便將所有反對他繼位的人都殺了,如今在冥界可是民心所向無人能敵。」
南山想問他的傷好了沒有,但面對陌生修者還是留了個心眼:「他在這場紛爭里可有受傷?」
「那就不知道了,但應該是沒有的,這幾日滄瀾宮的鬼兵都比以往少了許多,若真是受傷了,怎麼可能減少兵士。」
南山點了點頭,付過報酬便走了。
她剛離開,非途就進來了。
「南山問了你什麼?」他直接問。
包打聽面露不解:「誰是南山?」
非途冷冷地看著他。
包打聽恍然:「您說的是剛才那位姑娘吧,真是對不住,我這兒的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道義,絕不會出賣……」
話沒說完,便被一股大力吸到了非途掌心。
察覺到他的手指用力,包打聽忙道:「她問我新繼位的那位冥界之主的事!」
非途鬆開手,包打聽連忙躲到櫃檯後面。
本以為自己躲過了一劫,包打聽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非途突然看向他。
「你是陽日陰時出生的人?」
包打聽一愣:「你怎麼知道?」
「我方才探出你的魂靈,陰陽調和要強過旁人。」非途解釋。
包打聽:「啊……哦,所以呢?」
一
般來說,純陰之體和純陽之體才比較特別,他這種應該是很常見的吧。
包打聽沒當回事,正思考要怎麼送走這位爺時,突然對上了一雙豎瞳。
南山從包打聽那裡出去後便要離開城鎮,走到一半突然發現乾坤袋丟了。
那是仙人阿爹最後留給她的東西,她心下一慌,連忙回去找,卻在走過一個路口時,迎面遇上了非途。
「非途?」她愣住了。
非途看到她也是一頓:「你怎麼在這裡?」
「我……我一個人在山上閒著無聊,便出來走走。」南山目光游移。
非途深深地看著她,卻在她看過來時別開了臉:「這麼巧。」
「是啊,真巧。」南山乾巴巴地笑了一下,突然發現他身後的角落地上有一抹熟悉的顏色。
她趕緊跑過去撿起來。
是仙人阿爹送的那個乾坤袋。
確定乾坤袋沒事,她默默鬆了口氣,一扭頭發現非途還在看她。
南山清了清嗓子,主動走向他:「你的事辦完了嗎?」
「辦完了。」非途說。
南山:「所以到底是什麼事啊?」
非途沉默片刻,劃破虛空取出一個油紙包遞給她。
南山愣了愣,接過來打開一看,是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