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擔心我,你沒有變,你更在意的還是我。」
非途像是發現了什麼大秘密,站起來圍著床翻來覆去地走路,最後還是南山看不過去了,強行將他拉到床上。
「睡覺!」她沒好氣道。
非途眼底泛起笑意,手腳並用地抱住她。
南山想推開,又怕碰到他的傷口,糾結片刻也就隨他去了。
夜色很靜,一輪彎月靜靜掛在天空。
南山毫無睡意,靜了片刻後開口:「以後不准再濫殺無辜。」
非途:「好。」
南山:「做什麼事都要先問過我,不准再擅自決定。」
非途:「好的。」
南山還想再叮囑幾句,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就閉了嘴。
非途醒過來了,就可以自行療傷了,不用她再單方面輸靈力給他,兩個人的身體都快速好了起來。
藏著南山靈骨的三顆魂靈,被非途放到了畫牢山頂陽光最足的地方,據說是要曬夠七七四十九日的日月光,方能祛除魂靈里藏了萬年的濁氣。
「是不是曬完就可以放進我體內了?」南山問。
非途搖了搖頭:「還需要一些別的事。」
「什麼事?」南山追問。
非途看著她好奇的眼睛,沉默了。
這就是不想說的意思,南山嘆了聲氣:「好吧,不願意說就算了,但你記著,不准做傷天害理的事。」
非途不知道什麼算傷天害理的事,若他殺人算是,那人捕蛇算不算?但他沒有爭辯,因為現如今的南山看似和他在一起,心卻沒和他站一邊。
問得太多,只會讓她生氣。
「好,不傷天害理。」他答應她。
自從甦醒以後,非途對南山可以說是百依百順,南山心裡卻總是不安,卻又想不通這股不安來自哪裡。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南山將頭髮挽在頭頂,隨便扒了扒碎發,笑著朝他伸手:「非途,背著我跑一圈。」
非途就變成大蛇,托著她在山林里飛奔撒歡。
日子好像回到了沒去崑崙之前,但又隱約有了一些變化。
又一個艷陽天,南山熱得受不了,脫掉衣裳便跳進了湖裡泡著。
她放鬆身體後仰,讓自己漂浮在水面上,白皙的胳膊和腿在湖水裡若隱若現,猶如一截洗乾淨的白藕。
正放鬆時,水下起了不同尋常的波動,南山閉著眼睛,無聲笑了
笑,下一瞬便有大蛇將她纏繞。
生冷的鱗片從皮膚上刮過,儘管萬分小心,仍然刮紅了她的皮膚。
南山拍了拍蛇身,說了聲痛,蛇便變成了一個薄衣清透的美男子。
非途抱著她,將頭埋進她的頸間,靜了片刻後又抬頭看向她。
他常年生活在山林,幾乎不與凡人往來,許多習性還與野獸沒有分別。
比如,很不擅長掩飾欲望。
南山被他看得生出一股燥熱,正欲開口說話時,非途便已經吻了過來。
這還是很久之前她教他的。
南山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蒼白的臉,僵了許久後默默撫上他的臉頰。
非途抱緊她,一同沉入湖底,湖面在平靜了片刻後,突然湧起了層層疊疊的浪。
那浪泛著白沫,不斷地沖刷著湖邊豐腴的野草,將草色打得愈發清新翠綠,一朵雲漸漸挪到湖上,遮住了直直曬在湖面的陽光。
湖面晃動了大半個白天才停下,非途從湖裡出來時,懷裡是已經累到睡著的南山。
他用靈力將兩人身上的水汽清理掉,又輕輕將南山放在床上,南山似乎已經累壞了,對他做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非途坐在床邊,看著她泛紅的臉頰,好一會兒才笨拙地低頭親了親她。
第82章
「三界之中,六道之內,無規矩不成方圓,若狂妄太過,引起天道注意,輕則性命不保,重則連魂魄都可能沒了,徹底地消失在世上。」
「你呢,從前到現在一直生活在山林里,是非觀與外人不同,這一點我不怪你,但你以後要虛心學習,多看多問,不要再衝動行事,更不許瞞著我去殺人越貨。」
「不論是做人做妖,都應該心懷善念,不能因為自身強大,便瞧不起旁人的性命,將別人視作螻蟻。要多做好事,多行善,才能給後代……算了,後代這事兒離你太遠,你就當是為我積德吧,」
三顆魂靈還擺在畫牢山頂晾曬,南山閒來無事,索性教非途讀書明理。
出乎意料的,他並非一竅不通,反而讀過許多書,認識的字比她還多。
「早些年出去尋你時,順便學了一些。」
變成蛇的非途纏在她身上,蛇信時不時拂過她的臉頰。
南山把碩大的蛇頭推到一邊:「讀過書,怎麼還一副不懂事的樣子?」
「因為那些書上寫的都是假的,我才不學。」非途繼續纏她。
南山推了幾下,繼續對著他長篇大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