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進來時,便看到她眼淚巴巴蹲在地上的可憐模樣。
他靜默一瞬走上前去,南山聽到腳步聲抬頭,一伸手果然抓住了柔軟的衣料。
「守心?」她雙眼無神,已經學會側耳聽動靜,「我不是說我不去外面嘛,你怎麼又回……」
「是我。」霽月溫聲道。
南山頓時不說話了。
屋子裡很靜,靜到霽月蹲下時衣料摩挲地面的響動都十分清晰,南山咬了咬唇,伸手扶住他的膝蓋。
「怎麼蹲在這裡?」霽月問。
南山扯了一下唇角:「磕到腳了。」
「我看看。」霽月去握她的腳踝。
南山索性坐在地上,任由他溫熱的手指褪去她的鞋襪。
腳趾暴露在空氣里,她雖然看不見,但還是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只可惜霽月握著她的腳踝,沒能讓她得逞。
「紅了。」他說。
南山悶悶地應了一聲,下一瞬便感覺到清涼的靈力注入傷處,她輕輕抽了一口氣,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離自己很近,近到呼吸都產生摩擦,使得空氣升溫。
霽月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輸出的靈力停滯一瞬,又很快恢復如常。
不是什麼大傷,甚至連小傷也算不上,南山早就不疼了,被霽月小題大做地治療後,更是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察覺到霽月想幫自己穿襪子,南山趕緊將鞋襪搶過去:「我自己來!」
霽月沒有強求,只是在旁邊靜靜看著,待她快穿完時才說:「若是無事,跟我去個地方吧。」
「我才不要去前殿,」南山拒絕,「那邊的香火熏得我頭疼。」
霽月輕笑一聲:「不去那裡。」
南山頓了頓,還真生出點好奇心來。
片刻之後,她落在柔軟的沙地上。
濕熱的海風吹得人衣角翻飛,遠處海浪拍岸,聲音清脆響亮,其中還夾雜著幾聲鳥鷗鳴叫。南山雖然看不見,可心情突然開闊起來,她伸了伸懶腰,伸手在空中亂抓,直到抓住霽月遞過來的胳膊,才算穩住了心神。
「你帶我來海邊幹什麼?」她好奇地問。
霽月看著她總算舒展的眉眼,唇角掛起笑意:「散心。」
「……我心情挺好的,不用散。」南山說這話,自己都覺得心虛。
霽月也沒有拆穿她,反而體貼道:「陪我散心,整日聽信徒祝禱,也挺煩的。」
「你還會覺得煩啊,我以為你很享受這種萬人愛敬的感覺呢。」南山抓著他的胳膊,隨他一同往海邊走。
東夷島的沙灘是白色的細沙,柔軟又細膩,踩在上面仿若踩在棉花上,南山本就看不見,再加上地面軟陷,便更是不敢大意,幾乎所有精力都集中在腳下,等霽月停下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海邊。
「鞋襪濕了。」她說。
霽月:「無妨,回去的時候給你弄乾。」
兩人說著話,潮水突然涌了上來,將本就潮濕的鞋襪打濕個徹底,連衣角也濕透了。
南山鬆開霽月的胳膊,摸索著蹲在地上,將手貼在冰涼的沙子上等了會兒,果然等到潮水再次湧來,沙子如流水一般被從指縫帶走。
她心滿意足地笑了笑:「這還是我第一次在海邊玩。」
「先前沒有過?」霽月也蹲下,學著她的樣子將手貼在沙灘上,可惜南山看不見。
聽到他的問題,南山搖了搖頭:「以前從來沒見過海,來了東夷以後也沒怎麼來過沙灘。」
偶爾來的那幾次,全是為了逃跑,哪有什麼心思玩……不過這個就沒必要說了。
霽月顯然也想到了她那幾次逃跑,無聲笑了笑後牽住她的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走吧,帶你踩水。」
「踩、踩水?」南山睜大了無神的眼睛,「掉海里怎麼辦?!」
「不會,這邊沒有那麼深,你抓緊我就好。」霽月說著,拉她往海里走。
南山清楚地感覺到海水沒過腳踝,心跳一瞬間加快,連嘴唇也開始發乾。她看不見,又不敢再亂用靈力,天地俯仰之間只能依靠身邊的男人,可這個男人卻一直拉著她往深處走,只要略一用力,便能把她推進海里萬劫不復。
她忍不住停了下來。
「我還是害怕。」南山小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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