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賀璽聲音少有的緊張起來,還是哄她,「我也沒受傷。」
「我知道。」蘇愉知道她只是在做夢,她這會兒從夢裡醒來,坐在床上,窗外的香樟樹也靜悄悄,顯得她的哭聲突兀。
她醒來抓起手機就給賀璽打電話,忽略了自己正在哭,看了眼時間,發現竟然是凌晨兩點。
「我打擾你睡覺了?」蘇愉反應過來。
「沒。」賀璽低聲否認,「我沒睡著。」
蘇愉擦了擦眼淚,她有點擔心地問:「為什麼這個點還不睡?」
「睡不著。」賀璽回答,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沒情緒,「你不在,我睡不著。」
蘇愉沒想到的回答,她呼吸都停了兩秒,然後輕輕喊他名字:「賀璽。」
他馬上答應:「在。」
蘇愉心臟瞬間像被濕熱的海水悶住,席捲得密不透風,以至於在這樣清涼的院子裡她都不太喘上氣——
賀璽給人安全感太足,以至於她已經忽略了他有心理問題這件事。
賀璽沒想讓蘇愉擔心,他只想到她剛從噩夢中醒來,都嚇得哭了現在肯定很害怕,他沉聲安撫:「就這樣打著電話,別掛了,我陪你睡覺。」
蘇愉擦了擦眼淚,又躺下,把手機放在床頭。
知道賀璽在電話那邊,是好好的,她提著的心也放了放,只是那種恐懼仍然壓在心底,像藤蔓一樣死死纏繞著她。
蘇愉輕聲說:「你也早點睡。」
聽到賀璽應了一聲,蘇愉才閉上眼睛。
這天晚上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醒來的時候有點晚了,蘇愉看手機,已經九點多,她想起來,去翻通話記錄,發現這通電話是到快五點鐘才掛斷。
蘇愉起身去洗漱,然後準備出門吃早餐,剛開門,她看到走廊里站著人。
蘇愉愣住,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賀璽聽見聲音,回過頭,看到面前的人臉色蒼白,眼睛卻是紅的,長長的睡裙套在身上,空蕩蕩地顯得她過分單薄,他緊擰著眉,沒說話,上前兩步,輕輕抱住了她。
手觸碰到她溫暖的手臂,他手上力氣緊了緊,她瘦弱得他一用力就要碎掉,賀璽心口也擰得痛,他沉默地埋頭抱住她,依舊沒說話。
就這一刻對他來說宛如恩賜。
他離不開蘇愉。
他根本離不開她。
賀璽不知道自己的這樣的心理算不算再需要治療,他所有沉穩平靜的情緒在面對蘇愉時就完全亂了套,他緊了一整晚的心臟在見到她的這一刻才算放鬆下來。
蘇愉察覺到他異樣的情緒,他身上有點風塵僕僕的寒露冷意,讓她清醒不少,就這麼站著讓他抱,過了好一會兒,她出聲問他:「你什麼時候來的?」
「昨晚上。」賀璽回答。
打那通電話的時候他就拿上車鑰匙出發了,開車過來三個小時,他五點到了這裡,然後才掛掉電話。
蘇愉白天跟他提了一句遇到張姨,張姨讓她過來住,其餘的她沒多說。
賀璽就直接來這了。
蘇愉沒醒,他也沒打擾她,就一直在外面等著,等到現在。
這地方對賀璽來說並不算陌生,即使他在這裡住的時間不長,可所有的記憶一絲不落刻在他腦子裡。
有不好的,但也有好的。
賀璽這時候才放開她,然後,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她,抬手托住她頰肉,指腹輕輕掃了掃:「現在還怕嗎?」
他是問她昨晚噩夢的事。
蘇愉掃了對面的房子一眼,她眼神閃爍了下,才搖搖頭:「不怕了。」
這個點太陽都升起很高了,畢竟就快接近一年中白天最長的時候,太陽升起得一天比一天早,蘇愉想到賀璽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她心裡一陣心疼。
「你快進來。」蘇愉拉住他,往房間裡走。
舊房子裡還都是老式家具,看得出來這些陳設和二十幾年前一樣,幾乎沒怎麼動過,但保持得很乾淨,乾燥的陽光撒在床邊,和突然闖進這裡的男人一樣。
床上的被子還亂成一團,一看就是人剛爬起來,還沒收拾。
這樣的情形卻有一種踏實的生活氣息,把人的記憶一下子拉回到二十年前的那些日子。
關上門,賀璽才細看她哭紅得厲害的眼睛,他
指腹在她眼角輕按下,追問她:「昨晚做什麼噩夢了?」
蘇愉搖搖頭:「沒什麼。」
其實她不說賀璽也猜到了,蘇愉這樣沒心沒肺的人很少做噩夢,對她來說最害怕莫過於打雷天,其餘時候,就算天塌下來了,她也能睡著。
她一睡到這裡來就做噩夢,還能是因為什麼。
賀璽抬手,在她額頭掃了兩下。
小時候做了噩夢,大人都是這樣給拍拍,意思是把噩夢拍走,馬上就跑不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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