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眾人聽到如此荒誕的發展,一時有些驚訝。
「那大狗像發了狂似的,追著謝師兄在後山跑了一整個晚上。
「謝師兄直到凌晨才得以脫身,雖沒受什麼傷,但卻累壞了身子,這才無法來代課了。」
長清宗後山靈氣充盈,一草一木都頗具靈性,在裡頭土生土長的小動物們就更是不容小覷了。
謝問玉若真被那大狗盯上,招架不住實屬正常。
許采采聽得十分驚奇。
謝問玉昨日剛罵過他是小狗,晚上便被狗追了,這也太巧了吧?
不過他並未細想,也沒往心裡放。
只當笑話聽在耳朵里,替自己出出氣,就跟著昨日之事一起過去了。
……
幾隻仙鶴飛來,停駐在試煉場大門處的石碑上,幾聲鶴鳴很快傳遍整個試煉場。
這便是上課的時辰到了,眾弟子們立刻收起玩鬧狀態,迅速地回到各自位置一本正經地站好。
宋盡遙亦從遠處御劍而來,在眾人面前落地站定。
修士身形修長,如松如竹,本命劍則自覺浮於主人身後,劍身流光溢彩,又寒氣逼人。
眾弟子感受到來自元嬰修士的靈氣與威壓,齊齊恭敬行禮:「見過大師兄。」
宋盡遙也收斂劍刃,頷首回禮,劍法課便開始了。
不同的師長有不同的教導方法,宋盡遙的教學方式始終一貫,從未變過。
他在課堂開始時,便會先親自將今日所需學的一套劍法為眾弟子們演示一遍。
一遍標準又清晰的演示下來,大家很快就對要學習的東西有了基本概念。
宋盡遙接下來便會施法捏出浮於半空中的影像人物,將劍法的一招一式拆分展示,並以最簡練的語言講解。
宋盡遙雖然寡言少語,但對劍法頗為精通,一字一句都極為關鍵,不省略亦不廢話。
這也是眾弟子們注意力最為集中的時刻。
在這之後便是較為輕鬆的自由練習時間了。
而在練習期間,若有方才沒聽明白的,也可隨時向傳授者提問。
這裡便體現出了宋盡遙來上課的唯一缺點。
因為他太過高冷,漠然的眼神又過於可怕,所以極少有弟子敢壯起膽子去主動詢問問題。
大家都寧願在下面低聲互相討教,或是乾脆自己多琢磨個十遍二十遍。
練習得差不多之後,是眾人最為緊張的考核階段。
宋盡遙對這一階段的態度是極為認真的。
他不介意耽誤時間,也不嫌麻煩,會挨個走到每一位弟子身旁,讓對方將方才所學的劍法完整地練上一遍。
面無表情地看完後,宋盡遙會嚴格打分,直接點出錯處,給予建議,最後布置課後練習任務。
這個環節里,眾弟子往往全程都是戰戰兢兢的。
輪到考核許采采的時候,宋盡遙的神情與先前毫無區別,只與人對視一眼,示意對方可以開始了。
許采采便略一頷首,手握木劍,開始起勢。
他熱愛修行,自小便勤奮刻苦,又有江執道與宋盡遙共同教導,悟性與基礎都是頗為亮眼的。
這一套劍法難不倒許采采,少年十分順利便展示完了。
練完後,許采采身上出了層薄汗,他呼吸稍急,略顯緊張地看向宋盡遙,等待對方的點評。
實際上,雖然許采采跟他師兄的關係親近得不能再親近了,甚至連他今日練劍所穿的新靴子都是宋盡遙親手縫的,但他卻並不是完全沒有怕宋盡遙的時候。
就比如這時。
他師兄一身森寒氣場,一雙毫無情緒的淺色眼睛審視般垂落,壓迫感強得真是讓人覺得連呼吸都要被挑出毛病來。
許采采敢保證,處在給他們授課狀態的宋盡遙的恐怖程度,是長清宗任何一位授課長老都比不過的。
許采采一邊在心中吐槽,一邊默默調整自己的呼吸。
宋盡遙並不知許采采心中所想,他只注意到師弟在展示完畢後,忽的抬起雙眸望了自己一眼。
許采采的眼睛從小便漂亮。
黑乎乎的,又圓圓的,平日裡向他撒嬌時,更是會變得又濕又亮。
宋盡遙忽然極輕地皺了一下眉。
他分不清,采采方才那般看他一眼,是否是在撒嬌。
難道是在讓他放水?
宋盡遙的神情前所未有地嚴肅。
不可。
他很快否定了這一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