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得令抬腿就跑出去,「屬下這就去。」
床榻間,姬窈的臉頰緋紅,不只是睡惹了還是其他,亓官聿不由得伸手去碰,燙,燙得驚人!
他又用手背貼她額頭,依舊嚇人的燙。
他想起姬窈剛學騎術那天,在城郊被刺客追殺,亓官聿帶著她騎了一天馬,那天她也著了涼。
今天本就有些風,太陽也大。她縱馬疾行到獵場又受了驚嚇,現下大抵是發了高熱。
亓官聿拿槍拿劍的手指從姬窈額頭收回時竟微微顫抖著,半晌,手指忽地握成拳。
他後悔自己不曾提前說過戰甲的事,哪怕提一提也好。
亓官聿年少就負有盛名,做皇子時極受皇帝喜愛,民間傳言他將來入主東宮,不日會登基為帝。
京城不少達官顯貴想將女兒嫁與他為妃,也有不少貴女對他芳心暗許。可他到底第一次成親,從前也不曾有人會因為戰甲一事擔心什麼。
在眾人心裡頭,他是無所不能戰無不勝的攝政王,故而他沒想到這方面。
一雙眸黑如墨色,眼尾竟有些發紅。為什麼方才沒有察覺到她的身體發燙?為什麼讓她在外頭睡那麼久?
無數的念頭在亓官聿腦中浮現,但時光回不到從前。
只是,每一次的相處與爭吵,會讓心系對方的兩人越來越近。
第57章
第三次了 你這張嘴今日說了太多讓本王……
亓官聿伸手把蓋在姬窈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確保她不會再次著涼。
他蹙眉瞧著姬窈紅彤彤的臉頰,心底再沒升起半分旖旎的心思,看了許久,他抬起兩根手指闔眸抵在眉骨處。
沒過一會, 外頭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噠噠噠」的擾人心思, 京墨在內室外頭半跪下來,「王爺, 太醫已在營帳外頭侯著了。」
亓官聿沒睜眼眸,從容道:「讓人進來。」
京墨聞言站起身, 不一會隨行的太醫提著藥匣子進了內室, 他將匣子放在地上後向亓官聿行禮:「微臣見過王爺!」
亓官聿收回手,睜開眼睛沒什麼情緒的看一眼, 他輕「嗯」一聲又收回視線, 他將姬窈的手臂從薄被中拿出, 又拿了帕子放在她手臂上, 緊接著他站起身讓開位置。
「先給王妃把脈。」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 卻沉得很,讓人聽了膽寒, 太醫不由得哆嗦一下,連忙道:「是是是!微、微臣這就給王妃把脈……」
「這就給王妃把脈。」
亓官聿並不是有意嚇人, 只是姬窈情況不太好, 他也沒那麼多耐心去照顧別人怕不怕他。
他看見太醫嚇得抖的雙腿卻沒說什麼。
太醫站起身又彎腰拿了藥匣子,他顫巍巍走近床榻, 先瞧了瞧姬窈面色,接著就在床榻邊的矮凳落座,他伸出手搭在姬窈手腕的帕子上。
饒是再怕亓官聿, 醫術卻是他學了半生最引以為傲的東西,此刻手也不抖了,腿也不顫了。
太醫神情嚴肅,語氣卻是恭敬,「敢問王爺,王妃今日可是做了什麼?」
亓官聿的視線一刻不移地盯著姬窈,太醫的話讓他本就自責的情緒又多了幾分,聲音不由得更沉了,「早間騎了馬,接著又受到驚嚇,她在外頭睡了一會才回的營帳。」
「那就對了,王妃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心中有所鬱結,且不像是一兩日了,她先前哭過?」
亓官聿眼皮動了動,薄唇輕啟,「嗯。」
「是了,王妃這是心底鬱結太久,突然發泄出來有所疲勞所致,微臣開兩貼補氣的藥,先給王妃用著,高熱會退下去的。」
亓官聿聞言垂眸去瞧,鬱結太久麼?何事讓她日日夜夜想著念著,卻不曾開口說過一句。
太醫不動聲色的抬頭同亓官聿對視,欲言又止,「只是……」
「只是什麼?」事關姬窈身體,亓官聿難得有幾分耐心,「你大可放心說,本王不會怪罪於你。」
「只是那些惹人煩憂的事情或許已經成了王妃心結,若是解不開,藥材再好要是心中事沒有個了結,也不過治標不治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