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寧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他知道,話一旦說出口了。
不能反悔。
他們兩人不合適。
應該在沒有陷入太深前,掐了這個念頭。
沈斯寧覺得自己做的明明是正確的選擇。
可是為什麼心會這麼難受呢?
第39章 挑明
沈斯寧看著車子開遠, 消失在他的視線中,樓下的小孩子們笑得歡快,聲音傳到了樓上,今晚是除夕, 本該闔家團圓幸福快樂的日子。
沈斯寧在陽台發呆, 腦袋裡想的東西太多, 倒不知道該從何思起, 他一會兒想廖祁東牽他的手,一會兒想他剛剛說過的話。
他最初來到這座縣城時, 也沒想過前男友的舅舅會喜歡上他,若是現在的他說給以前的他聽,他肯定會嗤之以鼻,不會相信的。
他會反問現在的自己。
避嫌這種事不懂嗎?
還有自己什麼脾氣?誰能夠容忍他?
想到避嫌這兩個字,沈斯寧在心中自醒, 他是從什麼時候, 開始模糊了自己的界限。
沈斯寧只回憶到一半, 就不敢回憶了。
因為越回憶,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自己察覺得太晚了,沒有一個男人會願意給另一個男人無條件洗衣做飯,連貼身衣服都給洗的。
廖祁東雖然說是收錢,可是每次他給的錢, 一直都在那裡對方都沒動過。
現在的廖祁東早就不缺錢了,他還是任勞任怨的做著這些小事,沈斯寧從小家裡有傭人照顧習慣了,所以他認為付了錢就可以心安理得。
可是他忘了一件事。
廖祁東他是一個有野心的男人。
他的志向是向上攀爬,成為人上人。
一個有野心並且心機手段不亞於他人的人, 他為什麼要浪費時間來做這些小事?
雖然這些小事,他提前說過付錢給對方,但是於對方而言,這些小事掙的錢並不划算,所帶來的利益微乎其微。
是廖祁東的行為迷惑了他。
讓自己以為對方缺錢。
還有更多的細節,沈斯寧不敢深思。
想到這裡,沈斯寧心裡有些生氣,氣廖祁東和他耍心眼,看著挺老實可靠的一個人,沒想到心這麼黑。
他自以為是大城市生活的人,所見所聞都比旁人多,所以有時候以貌取人,輕心大意。
卻忘了,人都是有多面性的。
廖祁東從他一回來這座縣城,他所做的所有事,身邊的人都不知道,自己還是很久以後才知道他在做什麼。
到現在他姐姐和那些朋友發小,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他對外都說是修車賣車,可見他心思沉穩,不會炫耀,每一步都小心進行。
沒有人能短短時間就成長這麼快,而是對方骨子裡本性如此,環境惡劣時收斂情緒,暗中蟄伏,偽裝成好好先生,一旦遇到機會便會趁勢而上。
沈斯寧心裡罵了廖祁東很久,他很生氣,但最後氣的還是他自己,洪水過去後,畫室裝修好了,他本來應該搬走的,但是他沒有。
為什麼沒有?
為什麼沒有搬走?
沈斯寧問自己。
沈斯寧回到臥室反鎖上門,他躺在床上,他拿被子捂住自己的臉,濕潤的頭髮沾濕了枕頭,沈斯寧一點都沒察覺到。
廖祁東這樣的人,心思太深了,到現在沈斯寧都不敢說自己完全看透了他,他應該遠離對方的。
廖祁東不像廖程。
他掌控不了的。
沈斯寧猛的想到那份股份合同,廖祁東要走了,廖祁東要走那份合同做什麼?還有真的有人願意出錢出力,對外連老闆的名頭都不願意讓人知道的嗎?
廖祁東說是怕親戚打秋風。
但以他的心機。
怎麼會處理不了幾個親戚?
沈斯寧趕緊從床上起來,他開始在抽屜里翻找,平時廖祁東的東西,都放在柜子抽屜第三層,沈斯寧拉開抽屜,抽屜里是存摺和一摞捆好的票據,還有幾扎捆好的錢,兩大盒貨車備用鑰匙。
沈斯寧翻遍了幾個抽屜,都沒有看到合同,他想起之前廖祁東說的玩笑話,於是打著亮連床底也看了。
還是沒有。
沈斯寧從臥室出來,他去廚房翻找,廚房角角落落,就連冰箱沈斯寧都不放過,一一翻找了,還是沒有。
最後沈斯寧去翻沙發,掀開被子後,沈斯寧又拿開枕頭,四處角角落落的都找了一遍。
忽然,沈斯寧看見沙發靠墊的縫隙下方有一點白色,沈斯寧以為他把合同藏這裡了,於是趕緊伸手去摸墊子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