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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他又單獨在另一張紙上,寫上了自己的銀行卡號,以後的股份分紅讓廖祁東直接打在這張卡上。

沈斯寧把合同放在飯桌上,用杯子壓著。

他想的是,廖祁東肯定會回來的,到時候他看見合同,兩個人也不用見面,直接就把合同簽了就可以了。

沈斯寧恢復到以前的生活,一天三頓都在外面飯店吃,他本來打算扔掉的衣服,他沒有先扔而是穿上一天,第二天下樓扔一套昨天換下來的衣服。

幾天過去了,廖祁東還沒有回來。

沈斯寧想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回來把合同簽了,但他一想起廖祁東臨走時,看他的那個眼神,沈斯寧就沒有勇氣打電話過去。

他是個惡人,如果打電話過去。

廖祁東得知自己找他,只是為了重新簽合同,恐怕是會在他心上再插一刀。

沈斯寧一直等,等到第九天時他等不了了,他在想到時候讓廖祁東簽完字,蓋了章給他寄過來也是一樣的。

所以他找了人,把自己不要的物品都清理丟掉,然後讓人把臥室的清潔都做了,做完這一切後,第二天一大早沈斯寧就起床了。

他拖著兩個行李箱走出居民樓打車。

打車到了機場,在候機廳等待。

人很多,沈斯寧都沒處坐,便找了一處花台,買了一張報紙墊著,然後坐下。

廖祁東此時在深山裡,這山裡有煤礦。

那天和沈斯寧分開後,他一直在想這件事,像著了魔一樣,他甚至想立馬回去,把沈斯寧鎖起來,不讓他走,和他死耗到底。

但廖祁東知道,沈斯寧是高傲的,他這個人骨頭最硬,他如果真的這樣做了,恐怕沈斯寧會恨死他的。

為了轉移注意力,廖祁東買了禮品,挨家挨戶的上門去,給那幾個煤老闆送禮拜年。

現在他在的地方,就是這位張老闆的地盤,張老闆和他一樣也是沒文化泥腿子出身,六十多歲的人,性格豪邁,尤其是飯桌上他見廖祁東喝酒爽快,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的,很是喜歡他。

所以吃完飯沒事,還帶他來煤礦場看看。

現在工人都放假了,張老闆帶著他在山裡慢慢逛,這山里修了簡易房子供工人居住,機器車子什麼的都擺放在外頭,有兩個專門的人守著。

「東子,你看這路,人走著都費勁兒,只能貨車出入,要是小車上來,非得陷在這裡。」

廖祁東嘴裡叼著煙,站在半山腰向下望去,他們這裡的地形是山連山,望不見遠方,只能看見一座又一座的山。

山腳下就是礦場,工具車子都停放著。

「張哥,你說山的另一面是什麼?」

廖祁東想到沈斯寧問的那個問題,沒來由的說了這樣一句問話。

張老闆哈哈笑了笑,指著山的那邊說道。

「山的另一面當然還是山啊,你來的時候沒看見嗎?這裡除了山就是山,窮得很啊。」

「但是窮地方也有窮地方的好處,規則不完善,可以操作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廖祁東也跟著笑了笑,吸了一口煙後把煙支取下,用食指和大拇指捻滅火星,把菸頭扔在腳下。

他知道張老闆說的意思。

越窮的地方,貧富越是兩極分化。

不要小瞧這些窮地方的地頭蛇,他們可是從底層混起來的人,會的有的可是比大城市的人多多了。

強龍不壓地頭蛇。

「張哥,我年輕,不懂的地方多,到時候需要張哥多多提點,我這人也沒什麼文化,出門掙錢人家多少地方都不要,看不上我,好不容易回到家闖出點名堂,就想讓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看。」

廖祁東眉眼都是狠厲和不甘心,說出的話都是心裡提前準備好的,他早就打聽過這位張老闆的生平事跡。

張老闆聽到廖祁東這樣說,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眼睛笑成一條縫,笑他意氣用事,不過吃過幾頓飯,就把目的說了出來。

不過也好,心機太深的人,他用著也怕。

「哎呀,東子,你就是年輕,沉不住氣,人生幾十年,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想當年我三十來歲的時候還在工地搬磚,誰能想到我能有今天這一日。」

「文化人又怎麼樣,會點洋墨水,眼睛都長在天上去了,你看看我手下那些名牌大學生,哪個不是乖乖聽我吩咐,我說東他不敢說西。」

「指著老子給他發錢呢!」

「哈哈哈哈,我知道他們不滿我,但是又怎麼樣呢?還不是得在這裡忍氣吞聲,真有能耐走就是,還不是捨不得我開的工資!」

張老闆說到這裡,越說越暢快,激動時還用手比劃,廖祁東時不時的附和他兩句,適時捧場。

晚上廖祁東在張老闆家裡住的,張老闆家修得很氣派,門口還放了兩座石獅子。

廖祁東在客臥的陽台上站著,檯面上放著菸灰缸,缸內有七八支抽完的菸頭。

他望著遠方,看著夜色下的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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