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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牧不說話,卻有些氣惱林珏的死皮賴臉,要不是林珏方才鬧那一出,江清淮也不至於出這麼大血。

裴牧的冷漠,林珏毫不意外,兀自猜測了幾句,瞧裴牧一個眼神都不給他,也明白這是在趕人了。

林珏也不惱,他就是擔心裴牧一心復仇,反在京城丟了命,如今這傢伙有人疼,他還操心什麼,擺擺手自個走了。

江清淮結完帳,又留了地址,出來見林珏走了,便摘下面具:「天色不早,我們也回去吧。」

聽見回去,裴牧看了眼天色,低聲同江清淮商量起來:「宮門怕是已經鎖了,不如就留宿一晚,明天一早再回去?」

江清淮早有此意,方才沒說是忘了,如今裴牧主動要求,他當然點頭,隨後又想起今晚自己打了人,再三叮囑裴牧:「要是有人來找,你就把我那玉佩給他們看。」

「那玉佩是世子賞我的,那些人認出來後,不敢欺負你。」

又見他此刻把玉佩掛在腰間,和那狼面具一起,江清淮滿意點頭:「就這樣,日日戴著最好。」

……

夜裡兩人睡在一張床上。

其實家裡有專門招待客人的房間,只是裴牧沒來得及收拾,便提議江清淮跟他睡一個屋。

本來裴牧要打地鋪,讓江清淮睡床。但江清淮覺得自己霸占主人家的床太過分,想說自己打地鋪,裴牧這才提議一起睡。

江清淮看看床大小,答應了下來。

裴牧幫他放好洗澡水,又問起肥皂的事情。

「那個啊,起碼冷卻一晚上吧。」但近來已經入夏,氣溫轉暖,江清淮不是很確定,「我明早看看。」

裴牧嗯了一聲,遞給江清淮一件黑色的裡衣:「這件是新的。」

江清淮朝他笑笑,接過那衣服,轉身去了浴室。

裴牧家用的是浴桶,不像養心殿的浴池那麼豪華,但勝在,滿屋有淡淡雪松味道。

江清淮在熱水裡泡了一會,漸漸有了困意,十分珍惜。

他扯過旁邊的布巾,隨便擦了擦,套上裴牧給他的衣服,輕手輕腳地出去找裴牧。

裴牧正在房中看書,聽見動靜,他放下書,朝江清淮看去,卻先是一愣:「太大?」

眼前人穿著他的深色裡衣,因衣服太大,滑露出半邊粉嫩的肩頭,半濕的頭髮隨意披散在上,像朵沾了晨露的花兒。

江清淮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聲音也很輕:「沒事,將就穿吧。」

裴牧又拿來布巾,本是要遞過去,但江清淮眼睫低垂,似乎昏昏欲睡,沒有注意他動作。

裴牧想到江清淮在宮中和城南兩處奔波,一定是累得狠了,索性幫江清淮將頭髮細細裹了起來,這才起身去浴室。

江清淮啊了一聲,想說點什麼,無奈太困,自己也確實不會,只能坐在床邊任由裴牧擺弄。

裴牧起身時,江清淮的眼睛還能跟著人走一段,但不過幾步,眼皮便重重落了下來。

等裴牧洗完出來,江清淮倚著柱子已經睡去,他胳膊半抬,無意識緊抓著床柱,寬大的裡衣便順勢滑落,露出半截白皙藕臂。

裴牧蹙起眉。

他取了外袍,給不知溫冷的某人披上,又小心翼翼地幫江清淮拆開頭髮,看有些地方還沒幹,又出去取了些炭火,拿了小香爐來幫他烘頭髮。

江清淮被推門的聲音弄醒,迷迷糊糊抬眼,卻沒看見人,只嘟囔了一句:「裴牧,我好睏……」

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裴牧回來見他眼睫顫動,又放輕動作,小心翼翼地幫他烘乾頭髮,拿梳子輕輕地梳通,才把他抱上床,放到里側,蓋好被子。

期間江清淮感覺到自己在移動,下意識要抓裴牧,卻只抓到衣裳,不滿地哼了一聲,嘀嘀咕咕說了句什麼。

裴牧聽不清楚,但看他睡得毫無防備,卻死抓著自己衣裳,不由嘆氣。

——

次日,江清淮睜開眼睛,身邊的裴牧已經起了。

他糊裡糊塗下床,看到床邊放著洗漱的水,試了試發覺還溫熱著,忍不住跟RMB感慨「好貼心」。

RMB不回話,冷漠地在屏幕上打字:「哼。」

江清淮洗完臉抬頭,看見這一哼字不明所以,不過不等他問,裴牧正好推門進來,見江清淮擦臉,便順手拿過桌上的梳子,幫他束髮,順便問:「吃小餛飩嗎?」

江清淮連連點頭,笑地很甜:「你真好。」

裴牧一如既往不說話,卻給江清淮扎了個高馬尾。

小餛飩是裴關煮的,江清淮和裴牧出來的時候,餛飩剛出鍋,皮薄餡嫩,湯汁鮮美,再撒上一點漂亮的蔥花,讓江清淮感慨不已:「裴關,你做飯也這麼厲害?」

裴關聽完卻笑:「某人一大早起來攆麵皮、絞肉餡包的小餛飩,我不過下個鍋而已,可不敢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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