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簡易手術,但是缺少藥物,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季母擦眼淚,「這還多虧了大牛,把小亭轉移到了這裡,躲開追查,不然我們早就沒命了。」
蘊青眉頭緊皺,沉吟片刻道:「她傷口感染了,必須儘快處理。」
「你說得輕巧!磺胺價如黃金!我們上哪裡找?」喬大牛臉色鐵青。
雖然知道一切都是誤會,蘊青不是季家的債主,但因為她的身份,喬大牛並不完全信任。
「這個不用你管,明天同樣的時刻,你到今天載我的地方等,我能弄到磺胺。」蘊青淡淡道。
喬大牛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蘊青看了看手錶,時間很晚,她必須回家了。
「季伯母,我出門急,沒帶夠錢,這些你先拿著。」
季母忙推辭:「不行!關小姐,這些年,我們全家受了你很多恩惠。多事之秋,要是查到和我們有聯繫,只怕會牽連你啊!」
蘊青嘴唇動了動,垂眸道:「怕什麼,我又不是共……。」
「關小姐!別說了!」季母淚流滿面,「我不後悔一雙兒女走上這條路,犧牲流血都是應當的。可我不能連累旁人……」
蘊青閉了閉眼,不知怎麼,忽然想起季維的臉,熱忱的、陽光的……他笑著說希望你可以勇敢朝這爛天爛地開上一槍。
她睜開眼,淡淡道:「看在我和季維是朋友的份上,請接受我的幫助。」
季母怔住,良久,捂著嘴痛苦失聲。
喬大牛望著蘊青的臉,心底的疑雲終於消散。
「外面的路很繞,我送你回去。」
蘊青沒有拒絕:「好。」
陰雲之下,回去的路上,二人俱都沉默著。
喬大牛一面拉著車,忽然道:「關小姐,剛才的事,我向你道歉。」
蘊青輕笑:「行啊,那你給我磕個頭。」
喬大牛:「……」
「你實在要我磕頭,也不是不行!」喬大牛放下車把,憋紅了臉,「只要你高興!」
蘊青探究地瞥了他一眼:「你藏不住事,說吧,有事相求?」
一語道破天機,喬大牛躊躇半天,終於開口,「關小姐,你能不能……多弄一些磺胺?」
不等回答,他立刻補充道:「我會給錢!只不過要緩一段時間,我的同……朋友現在不方便出現,但是欠的錢一定會給的!」
蘊青垂著眼眸,歪頭想了想,倏然問:「要磺胺做什麼?如果你不照實說,我絕不幫你。」
喬大牛沉默的時間更久了。
他似乎在衡量眼前的人是否可以相信。
蘊青很有耐心,並不催促,只是安靜等待。
「關小姐,我是要救更多的人。」喬大牛低聲說,「被轉移的不止有季家母女,還有很多其他的同志。」
蘊青皺眉,思索片刻道:「磺胺渠道控制嚴格,我能弄到一些。可是我必須要提醒
你,如果你們沒有專業的醫生,要請外人的話,消息就有走漏的風險。你們留在上海越久,被追查到的可能性就越高。」
「這也是急需藥物的原因。」喬大牛深吸一口氣,「治好受傷的同志,我們要帶著他們和烈士家屬集中轉移,離開上海!」
蘊青沒有再追問,只是點頭道:「好,我知道了。醜話說在前頭,磺胺價高不易得,我是冒著風險的,也是看在季家的份上才幫你,說好的錢一分都不能少。」
見她恢復斤斤計較的模樣,喬大牛笑道:「好嘞!」
黃包車在夜空下勻速前進,關公館快要到達。
蘊青下車的間隙,喬大牛蹲下身,替她整理裙擺,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關小姐,謝謝你。」
蘊青一愣,轉而笑道:「我說了,我不是你們的同志。」
喬大牛也笑:「甭管是不是,都謝謝你。」
目送黃包車走遠,蘊青收回視線。
到了家門口,她沒有立刻進去,反而是叫傭人派車。
被分配開車的正好是徐樂:「六小姐,這麼晚了上哪裡啊?宋家這兩天都在開舞會,剛送完四小姐,您不會也是去那裡吧?」
「宋家開舞會?」蘊青問。
「您不知道啊?哦,連著有四五天,後天那場最正式,肯定會給您下帖子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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