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青目光微怔,男人迅速扯下袖子,遮住疤痕。短短瞬間的功夫,叫人疑心是否自己眼花。
關蘊青似乎沒有察覺,立刻啐他,「走開,我自己會跟著。」
「好。」男人不惱,明明是綁匪倒還顯得頗有素質。
臨出門前,關蘊青回頭看了眼尤憐青,投以安撫的眼神。
憐青的目光追隨她的背影,直到木門合攏才收回。
「吱嘎」一聲,木門隔絕視線。
走出很遠,關蘊青才停住腳步,背對著男人:「趕緊的,把我繩子解開,手腕疼死了。」
越朔一邊幫她解繩子,一邊沉聲問:「你和尤家女……這到底怎麼回事?」
關蘊青翻了白眼,「不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拿到東西要緊。咱們按原計劃行事。讓弟兄們等著接應。」
越朔不好再問,只能點頭:「萬事小心。你現在頂著尤家女的臉,關少那邊……」
「放心,我哥這個人雖然爛,還不至於看著妹妹去死。」關蘊青毫無負擔地貶低兄長,臨走又不放心道,「誒,裡面那個,無論如何,別傷到她,也別嚇到她。」
越朔輕笑:「知道,我和尤家也算有些淵源。」
第4章
深夜曠野,火車前進的呼嘯聲驚動棲息的鳥雀。
上等單人車廂內鋪著天鵝絨手工地毯,廂壁貼著隔音墊,燈光恰到好處的柔和。萬物沉睡的夜裡,除了些許鐵軌敲擊的聲響,再沒有打攪安眠的動靜。
管家徐倫看了眼座鐘,過兩個小時天就亮了,終點站江夏也即將抵達。
他搓了把臉,重新戴上老花鏡,對著玻璃窗倒影整理好儀容才騰挪到另一節廂門外,門未合攏,泄露一絲燈光,徐倫驚訝推門:「少爺這是一夜未睡?」
關靖瀾背對著門外,正在翻閱
一疊文件,頭也沒回。
「顛簸,睡不著。」
徐倫擰眉,泡了杯濃茶擱在桌邊:「少爺別仗著年輕就瞎折騰,再擔心六小姐,也不必這般……」
話說一半,就在關靖瀾投來的冷淡眸光下收聲。
徐倫訕訕低頭,這才意識到自己沒睡醒亂說話。外人只看關家如日中天,只有裡頭的人知道,關家老爺子放權後,接過重擔的並非長子關承望,而是更小一輩的長孫關靖瀾。
別看他年輕,經歷這些年風風雨雨,若是一個綁匪就愁得他睡不好覺,那麼關家也沒有如今的顯赫門庭。
「姑太太聯繫上了嗎?」關靖瀾問。
徐倫回過神,點頭:「那邊收到了電報。只是……少爺,真要拿回春色鵲華圖贖人?姑太太好說,新姑爺當初可是專程討要這幅畫的。」
關家姑太太名叫關幼微,是關老爺子最寵愛的九姨太太生的小女兒,受寵程度比關蘊青這些孫女輩的姑娘家還要厲害。她定下的夫家是交通部宋部長家的小兒子。關家要把生意做到江夏,少不得要同宋家打交道。
姻親關係叫著好聽,若沒有好處支撐,同沒有是一樣的。那副春色鵲華圖就是許給宋家的甜頭。人家還沒捂熱乎,就要伸手討回來,這跟扇人巴掌沒什麼兩樣。搞不好結親成了結仇。
這些顧慮徐倫能想到,關靖瀾必然想得更深遠。
只是他臉色卻無異樣,抿了口茶道:「我只說去江夏做客,探望小姑,誰提過那幅畫半個字?」
徐倫一怔,「少爺的意思是……您不用畫贖人了?那六小姐和那位尤小姐怎麼辦?」
關靖瀾不答話,垂眸摩挲著杯盞,淡笑:「贖啊,但不用這麼急嘛。我就是好奇,綁匪怎麼知道畫在我手上,早不要晚不要,又是怎麼恰好在送完嫁後要?」
徐倫立刻明白:「唯一泄露的可能是嫁妝單子。可是這幅畫我並未擬在其中。知道的人除了你我就是宋姑爺……」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奴以性命起誓!我絕沒有出賣過少爺!」
關靖瀾眉頭微皺,敲敲桌面道:「起來,沒說是你。」
徐倫掏出手絹擦汗。
「老徐你啊,年紀越大腦子越糊塗,再沒有一肚子忠心,你也不必站在這了。」關靖瀾眼風輕掃,淡聲說,「好好想想,蘊青是不是看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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