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紓妍把臉埋進手心裡。
天吶,她竟然嫁給了七哥哥的叔父!
她究竟是中了什麼邪才會答應這門親事?
*
屋外不知何時又下起了大雨。
裴珩卻像是沒有瞧見這漫天的雨,大步朝前走。
跟在他身後的書墨想要為他撐傘,可他實在太高,步子邁得太大,根本遮不住那雨水。
回到聽雨堂時,他身上的衣裳已經濕了大半。
等在門口的裴瑄還是頭一回瞧見自家兄長這樣狼狽,一時愣在那兒。
直到隨著兄長入了書房,換好衣裳的兄長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才回過神,正要關心兩句,只聽兄長啞聲問:「尋我何事?」
裴瑄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上回大哥哥讓我考慮的事情,我已經考慮好了,我還是想試一試。」
裴珩聽了這話,盯著他瞧了片刻,收回視線,輕輕揉捏著眉心,「明明不喜歡,為何非要去?」
「也許做著做著也就喜歡了。」裴瑄苦笑,「這世上並非所有人都像大哥哥,總能輕而易舉解決問題。」
裴珩沉默片刻,道:「過完中秋你就來戶部報到。」
裴瑄應了聲「是」,大著膽子問:「大哥哥可是同大嫂嫂吵架了?」
裴珩睨他一眼。
裴瑄一向怕自己的兄長,可還是硬著頭皮勸,「大嫂嫂一向愛慕大哥哥,大哥哥只要哄一哄,大嫂嫂一定不捨得生氣。」
裴珩聽到「愛慕」二字,心煩氣躁,「你回去吧。」
裴瑄不敢多話。
裴珩行到書案後坐下,從抽屜里取出一存放書信的木匣,從中取出一紙和離書。
那是她三個月前寫好的和離書,上頭的血已經乾涸,留下一團暗紅色的污漬,就像是她過去近三年裡曾在他心底留下的東西,再無法抹去。
「官人,都是我不好,母親才會氣得病倒,我以後一定會努力對官人很好很好,不叫官人後悔娶我。」
「聽說江南多雨潮濕,官人一定很不習慣吧?這水裡加了生薑,能夠驅寒……」
「官人怎就把自己弄傷了,疼不疼?」
「……」
「官人很好,是我倦了,官人這些年待我家人的恩情,我會銘記在心,來世願為牛馬,供官人驅使。但我下半生想要換個活法。」
……
「官人總叫我等,我真的很討厭官人……」
裴珩闔上眼眸。
可她等的從來都不是他!
這個慣會玩弄人心的騙子!
侍立在一旁的書墨大氣不敢喘,小心翼翼地奉了一杯茶上前。
自從那日園子公子撞破娘子跟七公子見面後,脾氣愈發地陰晴不定,今日議會時,更是因為稅收問題將底下的幾位內閣大臣壓得抬不起頭來,散會後,各個誠惶誠恐,偷偷向他打聽緣由。
書墨總不好說,公子捨不得向娘子發火,只能把氣撒在別人身上。
正走神,公子問:「上回讓你買的地契田產呢?」
書墨趕緊從一旁的抽屜里取出來遞上前:「全都是按照公子吩咐買的,雖比不上家裡這樣大,但足以夠娘子一家子住。」
裴珩抽出其中一張地契查看。
是城東的宅子,距離家中約要半個時辰,距離衙署大約一個時辰。
他蹙眉,重新換了一張。
是城西的宅子,更遠。
一旁的書墨見自家公子的眉頭越皺越緊,小心翼翼詢問:「這些宅子可有不妥?」
裴珩不悅:「為何全都這樣遠?」
書墨遲疑,「總不好買府上附近的宅子,萬一公子將來成婚,這新夫人與娘子抬頭不見低頭見……」
其實,他覺得公子絕不捨得跟娘子和離,但是既然宅子都買了,這就很難說了。
裴珩冷睨他一眼。
書墨立刻閉嘴。
裴珩吩咐,「重新再去選幾處,不能超過兩刻鐘的距離。」
書墨:「……是。」
這一日裴珩都未出門,快到傍晚時,書墨匆匆來報:「娘子來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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