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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空青去拿藥膏了,餐邊櫃下的藥箱發出細碎的聲音。

鹿蹊不敢回頭看。

衣服穿得整整齊齊,身體趴得板板正正,腦袋用力杵在臂彎里。

滿腦袋都是土撥鼠尖叫。

過敏最嚴重的時候,鹿蹊也有在醫院上過藥,但那會兒除了忍癢和發誓再也不接觸過敏源的懊惱,腦袋裡完全沒有其他想法。

但現在——

季空青要給他上藥。

過敏不是撞淤青,一片一片的紅疹會完全不講道理邏輯地到處冒出來。

渾身都是。

折騰了一天,鹿蹊半長不短的狼尾披散著,髮絲搭在頸邊鑽進領口裡。

他甚至都沒去過東北大澡堂,連溫泉都泡的是小湯。

完全沒有這種被看的經驗啊!

鹿蹊的腳趾對著沙發表面又戳又蹬,耳垂通紅。

「咪。」

小貓崽子歪著腦袋,看不懂眼皮下面這個溫度越來越高的兩腳獸。

兩腳獸不語,只是一味地腦補自燃。

季空青拿著兩罐藥膏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

「喵。」

小貓崽對著季空青叫了一聲,爪爪往鹿蹊的方向伸。

季空青剛洗了手,等下要給鹿蹊上藥,不能抱貓,便用平常對學生說話的語氣給小貓上課:「不准跳下來。」

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可能有點凶,對方只是一隻小貓咪,季空青又放緩語氣:「知道嗎?」

小貓低頭舔爪,不理人類。

貓什麼時候跳貓自有決斷。

反倒是豎著耳朵捕捉身邊一切動靜的鹿蹊欲言又止,忍不住從臂彎間抬起腦袋。

季教授這語氣,怎麼那麼熟悉呢?

今早季教授是不是也把他當小貓了?

「癢了?」季空青見鹿蹊看他,溫聲問。

鹿蹊:「……還行。」

救命。

古板正經的1比不解風情的直男還要恐怖。

「癢了嗎」這種問題是能這麼平靜淡定問出口的嗎!

又不是餓了嗎。

哦,不對,餓了嗎也很有歧義……

鹿蹊恨不得給自己的腦袋來一棍子,停止這種皮膚紅疹瘙癢,內心抓耳撓腮的折磨。

外表淡定的季空青卻遠不如表現出的那麼鎮定從容,手裡的藥膏被捏出了手指的凹陷。

注意到後,季空青連忙放輕手上的力道,頓了一下,溫柔開口:「鹿蹊,我先看看你背上的紅疹,可以嗎?」

鹿蹊悶悶的回應很輕:「嗯。」

季空青的身材很好,他的襯衫尺碼其實對鹿蹊來說是大了不少的,但好在襯衫這種東西合身有合身的穿法,大一點也能當做休閒款。

而在這種需要上藥的時候,就省去了解扣子這種曖.昧艱難的過程,直接撩起來就可以。

襯衫的下擺被動作小心地捲起來,鹿蹊抿著唇,一聲不吭。

季空青是真的很小心很溫柔,過程中,他的手指甚至都沒碰到過鹿蹊的皮膚。

鹿蹊能感覺到身側從季空青身上傳遞過來的熱度。

他沒忍住又用力蹬著沙發,小腿緊繃。

季空青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鹿蹊身上,當然沒有錯過鹿蹊自認暗搓搓的小動靜。

撐在沙發邊緣的手臂肌肉緊繃,黑色的襯衫袖口被仔細折上去,青色的脈絡若隱若現。

呼吸,又緩緩吐出。

季空青理智克制再一次壓倒叫囂的欲.望。

用手指沾染上藥膏,他的指腹覆上鹿蹊身上可憐又可愛的紅疹,動作.愛憐,力道卻半點沒有放縱。

醫生特意囑咐過,藥膏最好用體溫融化,按摩吸收,這樣藥效是最好的。

他捨不得讓鹿蹊難受。

但鹿蹊更難受了。

後背的小紅疹並不多,撩起的襯衫搭在鹿蹊的頸邊,讓鹿蹊好歹有了被遮擋的空間。

季空青塗抹藥膏的動作很仔細,力道不輕不重,卻充滿了存在感。

鹿蹊甚至能根據自己的觸感,想像出那雙手現在的動作,每一塊肌肉的變化,每一條經絡的走向。

他牽過這隻手。

他畫過這隻手。

曖.昧是最美妙也是最難耐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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