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緊她纖細的玉手,貼在自己胸口,又問了一遍:「你是不願意傷害所有無辜之人,還是唯獨捨不得我?安夏,你那麼聰明,肯定知道這個問題的意思,對不對?」
裴安夏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然後回視著他。
兩人靠得很近,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呼吸拂在耳畔,是那麼灼熱,還帶著男性獨有的氣息,幾乎要把她給淹沒。
裴安夏盯著男人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眸看了半晌,禁不住嘆了口氣:「樓聞亭,你傻不傻?當然是捨不得你。」
她的話音落進樓聞亭耳朵里,如同一陣風般,吹過又很快地消散,只留下一股尾韻。
樓聞亭鬆開她的手,唇角輕挑,笑容里藏著幾分釋然:「有你這句話,我便值得了。」
裴安夏乍然聽到這句話,便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有些不對勁。
但她還尚未反應過來,樓聞亭已經在眨眼間,具現出一把鋒利的刀子,握住她細瘦的手腕,將刀尖狠狠刺入自己的心臟。
他對自己絲毫沒有手下留情,削鐵如泥的刀鋒劃破皮肉,輕易地刺穿了他的胸口。只見剎那間,樓聞亭的喉間湧出一股又一股鮮血。
猩紅的血液掛在嘴角處,樓聞亭抬手抹了一把,沒有將血跡完全抹乾淨,依然殘留了一點在下頷角。
樓聞亭因為長年身處在魔域,幾乎沒有機會見到陽光,膚色比尋常成年男子白皙。
眼下刺目的血痕就這麼明目張胆地橫掛在臉上,與他白淨的皮膚形成強烈的對比,非但不顯得狼狽,反倒為他增添了幾分妖異的美感。
變故發生得實在太快,裴安夏起初甚至沒有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只覺得眼前似乎上演了一出荒唐的鬧劇。
不知過了多久,裴安夏只覺得眼睛裡像是進了沙子,有點微小的刺痛,她緩慢地眨了下眼睫,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流淌過臉頰,滴落在手背上。
裴安夏後知後覺地低頭去看,待看清楚落在手上的水珠,她訝然地摸了摸臉,這才發覺自己竟然哭了。
這個念頭浮現在腦海的瞬間,就像瞬間開啟了什麼開關,原先還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瞬間潰堤。
裴安夏慌忙伸手想要去捂樓聞亭的傷口,但當她的指尖將要觸碰到那傷口的時候,卻又如同觸電般縮回手,就怕會弄疼他。
裴安夏強忍住情緒,聲音裡帶著哽咽的沙啞:「樓聞亭,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樓聞亭抬手捂住自己血流如注的胸口,不讓飛濺出來的鮮血嚇到她。大量的失血讓他感覺腦袋昏沉沉的,眼前甚至出現了好幾道重影,令他看不清楚她的容貌。
樓聞亭費力勾起嘴角,故作無所謂地笑了笑道:「我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死得很瀟灑,不曾想到頭來竟然弄得這麼難堪,倒是叫你看笑話了。」
裴安夏簡直不敢相信他到現在還能說出這種玩笑話,不由瞪大了眼睛道:「你快別說這些了,趕緊去療傷!」
裴安夏正想出去喊人,她剛站起身,樓聞亭卻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別走,陪我待一會兒。 」
面對傷者,裴安夏不敢使勁掙脫,只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在原地著急得團團轉: 「眼下的第一要務是幫你治療傷口,等處理好傷口,讓我陪你多久都可以。 」
難得裴安夏主動給出承諾,樓聞亭臉上卻沒有露出應有的喜色,反倒是答非所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來自異世之人,之所以來到這個世界,便是帶著目的而來的,對麼? 」
他邊說邊觀察裴安夏的表情變化,只見她瞳孔飛快地收縮了一下,在看清楚她這個反應的瞬間,樓聞亭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樓聞亭沒有給她過多的思考時間,而是接下去說出自己的推測:「你的目的是殺了我,因為我的存在已經破壞了這世界原有的軌跡,是嗎?」
他步步緊逼,裴安夏一時想不到脫身的辦法,只能避重就輕地說道:「現在先別說這個,你這傷口必須馬上處理,再拖下去可不行!」
樓聞亭當然不會讓她逃避,他把裴安夏拖拽到自己面前,強迫她與自己對視,「我想知道……假如你沒有辦法完成任務的話,後果會怎樣?總不可能毫無懲罰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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