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臨到最後, 裴安夏卻是迫不及待地擺脫他, 投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季衡玉他當然知道使用幻術迷惑人心的手段很卑劣, 但是他別無他法,因為如果不這麼做,裴安夏根本不可能安分地留在他身邊。
季衡玉內心無比的矛盾, 他既覺得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是從別人那裡偷來的, 另一方面又認為自己沒有做錯。原本就是裴安夏對不起他在先,又怎麼能怪他不擇手段?
馬車勻速行駛,一晃半個時辰過去, 終於抵達府門口。
季衡玉走到臥室的房門邊,手指按在鎏金門把上,唇線緊抿著, 遲遲沒有擰開把手。
不知過了多久,有一滴汗珠從額頭滴落, 砸在了他的手背上,才令他陡然回過神來。
意識到自己幹了件蠢事,季衡玉自嘲地笑了笑,隨即推開房門。
門扉打開一條縫隙,他看見女子側身對著他,坐在軟榻上發呆。儘管只露出半張側臉,季衡玉還是能看得出來,裴安夏現在的心情並不平靜。
察覺到門口處傳來沉穩的腳步聲,裴安夏抬起頭,目光望向來人。
四目在半空中相對,時間仿佛靜止了,誰都沒有先開口,空氣緊張得幾欲凝結。
裴安夏心知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你……究竟是何人?」
季衡玉聽到這個問題,下意識攥緊掌心,指尖也在輕微的顫抖。
裴安夏絲毫不錯眼地看著他,不放過他任何細微的表情。
她眼睜睜看著季衡玉緊咬著牙關,似乎要把牙根都咬碎,嘴唇也變得煞白,嘴上卻依然咄咄逼人:「你回答不出來嗎?那我換一個問法吧。」
「季衡玉,你到底是人還是妖?」裴安夏說完,便靜靜地坐著,等待他的回答。
季衡玉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又鬆開,鬆了又捏緊。
如此五次三番以後,他像是突然想開了似地,冷笑出聲:「我是妖怪又如何?難不成你還打算故伎重施,聯合其他道士來取我的性命嗎?可笑你找來的道士沒什麼真本事,終究也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
裴安夏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從季衡玉口中說出這番話,便足以證實他的身份。
想到那唯一的可能性,她不禁有些難以置信:「你莫非真的是小狐狸?」
在裴安夏的印象里,小狐狸雖然擁有能夠替人實現願望的強大能力,但外表卻與普通動物無異,全然無法和眼前俊美無儔的男人聯想到一起。
季衡玉輕嗤一聲,邁著步伐朝她走近。
那緩慢而沉穩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室內顯得格外突兀,每一步都像是敲在裴安夏的心上。
到了距離她只有咫尺的地方,季衡玉彎腰欺近她,那雙細長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在此刻顯得異常凌厲。
裴安夏敏銳地感知到危險靠近,條件反射般向後退,可是季衡玉卻不允許他逃避,再度往前迫近幾寸,聲音裡帶著沉沉的威壓。
「我過去總是在想,只要我待你足夠好,終有一天能夠把你捂熱,可如今我發現我錯了,而且還錯得離譜,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心!」
裴安夏瞳孔猛地縮小。
她唇瓣翕動幾下,想要解釋些什麼,但好半晌卻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只得吞吞吐吐地說著:「我當時……的確是鬼迷心竅了……我沒想那麼多……如果早知道……我肯定不會這麼做的。」
季衡玉聽著她無力的解釋,不免心生厭煩。
他皺著眉毛,頗有些不耐煩地打斷裴安夏的話:「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你用不著再作辯解,反正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相信你。」
裴安夏有些泄氣,她耷拉著腦袋,靠在椅背上,良久以後才開口說道:「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你想要報復我,我可以理解。」
她說到這裡,突然調轉話鋒:「但是崔公子是無辜的。你在我們成親那日當街搶親,害得他成為全京城茶餘飯後的笑柄,他得多難堪啊?他是那樣一個光風霽月的公子,如今卻落得顏面掃地的下場,豈不可憐?」
季衡玉聞言,怒火頃刻間將他的理智悉數燒毀,他咬牙切齒地道:「你還敢提起他?你可別忘了,崔予白之所以會同意迎娶你為妻,全是因為我動用自己的法力,來成全你的念想。」
裴安夏略顯不服氣地反駁:「我能感覺得到,崔公子對我是真心的,否則他也不會一直沒有放棄追查我的下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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