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響起,布料擦過牆的聲音,極其輕微,若非謝淮如今修為了得,大概率聽不見。
「誰?」
謝淮心頭一緊,總不會是宮長血來了吧,他答應過自己,沐浴時不想見到他,他便不會來。
那人聽到人聲,也是一怔。
明黃燈火下,窗子忽然被破開,一襲輕盈飄渺的白衣翻飛如鶴,闖入視野。
竟是二師兄顧少言?!
屋內沒有屏風,二人隔著一段距離相望,先是怔愣,隨即尷尬在空氣里蔓延。
我靠!!
靠靠靠!
謝淮恍然發覺自己在沐浴,一絲不掛,沒有穿衣服!
都是修士,視力極好,隔了這點距離,恐怕已經被看乾淨了。
完了,社死了。
想上吊自殺了。
由於視野高低差,顧少言並非看光了他,只堪堪瞧見了上半身,便飛快移開了眼。
小師弟……身上的紅痕。
難道是修煉不佳,被師尊懲罰了?
顧少言站在窗口,偏著腦袋,外面微涼的風吹過他的烏髮,他乾巴巴道:「小師弟。」
謝淮火速攬過泉水邊沿的青衣,三下五除二地穿上,也沒管身體還是濕漉漉的,打濕青衣。
謝淮最後系上腰封,心虛道:「二師兄,你怎麼來了?」
希望顧少言不要多問,為什麼他身上有這些曖昧的痕跡。
敢問,他也不敢答啊。
謝淮穿好服飾,顧少言才偏回腦袋,清冷眸光落在謝淮身上,似乎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問:「師尊何處?」
找死變態的?
謝淮的怒火又不可遏制地涌了上來。
但他發火一向有針對性,顧少言不是故意提起,大概真的找宮長血有事。
謝淮掐了手腕內側的嫩肉一下,短暫又輕微的疼痛,使他找理智,平復怒火。
「死變態他……啊不是,師尊他老人家不在這裡,師兄找師尊有什麼事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謝淮說「師尊他老人家」這幾個字時咬的極重,似乎怨念頗深。
顧少言輕蹙眉,沒能想清。
可能是小師弟修煉不佳被懲罰了,心有不甘罷。
只是師尊年紀並不是很大,在修真界中還不能算上老。
顧少言依舊惜字如金道,「籤條約。」
謝淮恍然,顧少言是來找宮長血,簽修真界與魔族和平協議的。
果然他二師兄一出場,就是辦正事。
顧少言:「可知師尊何處?」
顧少言又問了一遍,這回加了兩個字。
他直覺小師弟一定知道師尊在哪。
謝淮站在泉水邊沿,用腳去踩泉水,瑩白瘦削的腳尖划過水面,蕩漾起漣漪。
雖然很不想說,宮長血等會就會來,但謝淮還是決定幫助顧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