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她也是這樣輕描淡寫的說出了「和林叔叔聊聊」的話後,就面無表情的把他弄成了這個樣子。
他明明被打得那麼慘,手腳都沒辦法使用了,也沒辦法再開口說話,偏偏不管怎麼檢查,都只能查出來他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手腳完好,聲帶也沒有任何受損。
都查不出問題在哪兒,就更別提治療了。
好在他還能勉強動動手指,通過打字來和別人交流。
他想向警方舉報她,可那天晚上,她出現在瑞利酒店的痕跡,也被全數抹除,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就好像她從來沒有出現在那裡過一樣。
「啊啊!」
他想讓身邊的人把她趕出去,可惜他沒辦法說話,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也只能發出無意義的聲音。
好在這個男人是他的親信,還是接受到了他的抗拒和恐懼。
雖然不理解林董為什麼這麼懼怕一個這麼年輕的女生,但他還是盡職盡責的站起來,抬手攔了下懷錦。
「這位小姐,林董不方便見客,還請您先出去。」
語氣周到有禮貌,但態度卻透著幾分強硬。
可惜,懷錦卻不吃這一套。
她看了兩眼這個戴著眼鏡,一身精英范兒的男人,回想了一下,把他和那些資料里的人對上號,心裡有了底。
「抱歉,不行哦。」
話音落下,懷錦已經迅速出手,握住男人的手腕,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就把男人撂倒在了地上。
反正這人跟在林祥身邊,明里暗裡為他做了不少事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男人慘叫一聲,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麼,他只覺得渾身都泛著疼,像被刀割了一樣,疼得爬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他掙扎著抬起頭,看向懷錦,目光裡帶上了驚恐。
撂完人,懷錦就沒再管他,淡定的走到了病床邊上,淡淡的看著目眥欲裂的林祥。
「說說看,為什麼要對付容隨?」
她也沒想到,對付容隨的人,居然會是他。
畢竟以他的那些布局,要拉下容家,足夠了,沒必要再去單獨對付容隨。
林祥只是冷笑一聲,閉上眼,扭過頭不再看她。
只是被子底下的身子,卻是緊緊繃著,並不如面上那樣。
懷錦等了會兒,也沒等到他的回答,「嘖」了一聲,不太高興。
「林叔叔不說,是想我用一些非常手段麼?」
林祥猛的睜開眼,怨毒的瞪著她,那渾濁的眼裡,布滿了紅血絲,眼珠子都幾乎要瞪出來。
他倒是想說話,可他現在能說嗎?!
他變成這個樣子是誰害的,她這是在羞辱他麼!!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個驕縱的小姑娘這麼邪門,早知道,早知道……
林祥又狼狽的閉上眼,哪裡有早知道,他就是栽了啊。
【宿主,您忘了嗎,他說不了話。】
懷錦恍然,她還真把這個給忘了,畢竟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脖頸側方輕輕點了一下。
林祥只覺得,被她手指點過的地方,忽然升起一股暖意,那禁錮著他喉嚨的力量,就消失了。
懷錦收回手,拖了把椅子,悠閒的坐在上面。
「現在可以說了麼?」
林祥看著渾身放鬆,眼底卻一片平靜的懷錦,咽了咽口水。
「不知道。」
太久沒說話,再開口時,他聲音有些嘶啞,難聽得狠。
懷錦眉梢動了動,右手食指又不自覺的彎起。
「不知道?」
語氣稀鬆平常,卻透著幾分古怪。
林祥心底一緊,生怕她一個不高興,又讓他說不了話了,也不敢隱瞞,趕在她再次開口之前就趕緊解釋。
「是有人讓我這麼做的,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要對付容隨啊!」
懷錦沒說話,手放在膝蓋上,無意識的點著,思索著他話的真實性。
「誰?」
「……不知道。」
懷錦一頓,幽幽的看向林祥。
林祥苦笑。
「我沒見過那個人,我和他之間,都是通過柳珂來傳話,我甚至不知道他多大了,是男是女,只知道他很厲害,背景應該挺深的,很多普通人處理不了的事情,他都能處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