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動果然止歇了,她抬目時愕然捂唇,這才清醒,方才竟是打了大人。
楚扶晏見勢鬆手,眼梢微紅,和她直直相視:「乖順候著,莫走遠了,一會兒便回府。」
好在大人未責怪……不然她可真要和公主解釋不清了。
「妾身從命。」
她迷惘頷首,想這屋門本就不結實,公主許是要踹門而入,一溜煙便躲去了樑柱後。
門扇一開,門內赫然立著那肅冷孤高之影,常芸滿腹狐疑,張望起屋中各角,疑雲布滿心間。
常芸一望地上雜亂的乾草,開口問道:「扶晏哥哥,你在這做什麼?」
公主仔細又望,察覺起楚大人的清面有著淡淡的紅痕,困惑掠過心頭。
「餵馬。」
他正色莊容而回,道得極其自然。
聞言,險些輕笑出聲來,溫玉儀忙捂緊了唇,生怕自己添了事端。
「餵馬?」常芸更是不得其解,不禁再次環顧起四周,「為何忽然要來餵馬……」
慢條斯理地撥落錦袍上粘著的乾草,楚扶晏肅然答道:「適才騎行時見乾草少了,便想來添些乾草。」
常芸隨他的目光看去,那鶴紋錦服上果真有乾草遺落,想必他是善意大發,真是前來飼馬的……
「可這些乾草好是骯髒,扶晏哥哥怎能碰此粗活……」雙眉不由地蹙了緊,公主忙勸阻著,「不必這樣操勞,這些髒活自有項府的奴才來做。」
順手理完袍袖,他從然踏出茅屋,泰然自若地朝行來之路折返:「芸兒言之有理。走吧,那匹赤馬不好安撫,莫讓它無人照看。」
常芸忙並肩而去,臨走時回望那屋中,樑柱後露出的一角裙擺遽然入了眼。
待二人走遠,屋內歸於寂靜,溫玉儀緩慢從柱後行出,只感是有驚無險。
餘溫還留於軟唇,掀起的波瀾仍未平息。
她輕理著被扯亂的錦裳素裙,彎腰拾起散落一地的乾草,覺此人今日著實怪異了些。
不過無礙,想著他所說的保溫家安然無虞,她便要盡心伺候,令他舒心了,她才可安生上一陣。
漫天緋雲飄渺而散,日暉籠罩於草木之上。
將乾草裝滿了馬槽,她尋了處陰涼之地,倚靠至石牆邊,清閒地打了一盹。
約莫著過了一個時辰,迷糊中被一隨侍喚醒,她起身端肅地回於楚扶晏身側,再踏上歸程。
回於府邸途中,目光依舊投落在馬車前端,溫玉儀遠望那清寂背影,回思起茅屋中的熾熱纏綿,耳根不覺泛了紅。
此景被剪雪察覺,丫頭噗嗤作笑,意味深長地一咳嗓:「奴婢都瞧見了,方才楚大人帶著主子乘馬揚鞭,像極了一對神仙眷侶。」
「何人說主子與楚大人不相配的,奴婢只覺得此乃天作之合,旁人不得妄議。」小心翼翼地與她道著,剪雪雙目篤定,佯裝肅穆般一攏眉心。
「是嗎……」
她不免有些訝然,這一思緒經剪雪不斷提點而變得明晰,櫻唇因擁吻而更加紅潤,唇邊那清冷之息久久未散。
所以,是各自與心中殘念皆不得善果,不如與他一同墜入欲妄之淵,為他遞上一暖?
大人隻身坐於高台甚是孤獨,睡於他的枕邊,她應是要關切一些的。予他床笫之歡,她可得權勢之利,終究是感暢快淋漓。
至於愛慕之情,她不願多思,也勉強不了。
剪雪瞧她發了愣,以為在思索上一語,忙又說道:「奴婢說的還有假?反正那常芸公主愛而不得,已塵埃落定,主子索性將錯就錯,把楚大人占為己有。」
「主子何不想想,楚大人所擁的權勢可傾天下,若得大人的青睞,溫氏於朝堂之位便能穩固。」越說越覺欣喜,剪雪興奮而語,一不留神抬高了語調。
「我乏了,容我小憩一陣。」
她闔眼細思,忽覺自己是暫且理不清了。
若問是否歡喜與楚扶晏行親近之舉,她不作抗拒,甚至還有不恥之緒在作祟。
可若說情念,她未嘗有之,對樓栩的情思仍浮於心上,不曾淡去。
一個人怎麼能同時眷戀著兩名男子……
溫玉儀萬分驚訝,忽覺原先的心悅已變了樣,自己與那朝三暮四的女子又有何差別。
夜幕將近,馬車回了王府,她心思紊亂,隨他步履一前一後地前往書室,愈發像大人的貼身侍婢。
「主子要去哪兒?為何不回那偏院去?」剪雪望主子一入府便跟著大人而走,趕忙上前問道。
她明媚一笑,倒是忘了他今早應的搬離別院一事,經剪雪一問,欣然回道:「楚大人需要服侍,我自然是要伴他左右。再說了,今後也不用回那一處偏院,大人會為你我另外安排居所。」
聞聽要離開那偏院,剪雪頓時喜上眉梢:「楚大人當真這麼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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