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豎現在蟲也追不到了,白卻的情報網也不如休洛斯麾下的雌蟲高效,不如先調查一番,看看真相到底如何再另作打算。
休洛斯不予置評。白卻歪著身體坐在副駕駛,不知有意無意,胳膊靠著休洛斯的胳膊,能清晰地感受到休洛斯的熱度和僵硬的肌肉塊。
精神絲線遍布在駕駛艙內部,哪怕是白卻閉上眼,也能「看清」意外暴露身份的雌君臉上的表情。
在害怕嗎?
白卻輕輕動了動指尖,其實他並不是故意撞破,但休洛斯似乎真的十分慌張,連剛剛在下屬面前都能作出如此示軟的舉動。
也許連休洛斯自己都沒發現,他做的事總是能輕而易舉讓白卻心軟。
殲滅機很快飛行到了他們的小別墅,白卻先打開艙門走出去,休洛斯坐在駕駛位,閉上眼睛,大概三秒鐘,又面無表情地打開艙門走進他和白卻的家。
「家」。
白卻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客廳和二樓的燈卻亮了起來。休洛斯插著兜望著樓上窗戶透出的燈光,好一會兒才走進屋。
剛進門,一隻烙餅章魚就飛了過來,張著小飛象似的耳朵,大蘑菇般降落在頭頂上,八根觸手伸長蠕動,撫摸著休洛斯的下巴。
休洛斯把章魚從頭上拔下來,單手捧在手上,章魚自動纏住了他的手腕,休洛斯捏了捏它的觸手,道:「你主蟲呢?」
烏拉裝作沒聽見,觸手繼續偷偷不死心地纏著他,休洛斯抓住它的觸手,沒有多餘的動作。
再走進些,會發現浴室里亮著燈,有淅淅瀝瀝的水聲傳來,白卻在洗澡,看上去還有一會兒才出來。
自從發現自己真實身份後,白卻並沒有對其作出評價,休洛斯卻知道,那只是遲早的事。學會一些電視劇里雌蟲慣用的套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休洛斯並沒有坐以待斃,他進入另一間浴室,將自己簡單清洗了一番,重點將身上戰鬥時受的傷處理得稍微不那麼猙獰。他按部就班地掩蓋住傷口,腦子卻仍然沒有那樣冷靜,總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洗完出去沒多久,白卻也從浴室出來了。他和往常一樣裹著浴袍,隨意地擦拭著頭髮,長發濕漉漉地垂在肩膀和腰後,腰間松松垮垮地繫著,也沒遮住什麼,露出大片白皙結實的胸膛。
休洛斯走過去:「我幫你擦頭髮。」
白卻把毛巾交給他,其實頭髮都有專門的烘乾器,他們每次不用,都只是純粹的不想用罷了。
直到站在一起,白卻清晰地感受到,休洛斯很高,非常高,從最開始的比自己還矮一厘米,到現在的高度,雌蟲的身體變化不可謂不大。
白卻突然道:「其實我之前說的話是真的,我不喜歡超過兩米的軍雌,太高了。」
白卻本身就長得高,在地球的時候是,在蟲族的雄蟲當中也算絕對的高挑,對於伴侶的身高,他總認為剛好能摟進懷裡的那種是最好的,雌蟲太高,給他一種必須得仰視的感覺,他其實並不喜歡。
休洛斯動頓了一下,又繼續:「嗯。」
「但很奇怪。」白卻歪了下腦袋,水珠灑在了休洛斯手背上,濕漉漉的發尾搭著手臂,帶來一股清涼的香味,好像完全被侵染了。他看不見白卻的表情。
「你知道嗎,今天在看見你之後,我第一個反應是——果然如此。」白卻笑了一下,「我突然又不是那麼在意了。標準在我這裡從來不是絕對的,修羅斯。」
休洛斯頓了頓,心跳有些加快。
好久沒有聽見這個名字,上一次被喊是多久前的事,他已記不清。
是保姆還在世的時候嗎?
窗外突然響起一聲悶雷,閃電在天空中炸響。點點的滴答聲逐漸匯聚成一大片,下雨了。
白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在其他蟲面前分明有千鈞力氣的休洛斯像是站不穩一樣被扯到白卻跟前,然後就見白卻踮起腳吻住了他。
休洛斯反應過來,睫羽輕動,緊緊環抱住白卻的肩背,加深了這個吻。
逐漸來到沙發上,休洛斯自覺地坐下,任由白卻像過往無數次一樣地捏住了他的環。
「這裡倒是從來沒有變化。」
白卻抬起頭,分開時咬了休洛斯一口,削薄淺淡的唇邊印著一個牙印,白卻在上面緩慢舔了舔,給蟲一種被更高等級的野獸舔舐頭頂的侵略感。
休洛斯的紅瞳恢復了正常,他笑了起來,手掌撫摸著白卻的肩胛骨,拇指親昵地擦過白卻的唇瓣:「從來都在這兒,不會變。」
聲音和話語還是這麼討白卻喜歡。白卻一邊親吻他,一邊摁下扶手邊的按鈕。沙發的靠背便降落下去,兩側延伸,伸展成床。
清雪的味道熟練地降落在休洛斯的身體上,滲透進他每一寸肌膚,本就被強壓下去的熱意蔓延開來,休洛斯喉結不住滾動,雄蟲卻驀地停下,雙手撐在他兩側,落下的眸光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