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洛斯也給自己倒了杯咖啡,正要抬手喝下,對面的索斯頓不贊同道,「孕雌最好不喝咖啡。」
休洛斯:「……」
他就說說而已。
「當年我懷……懷我家蟲崽時,一直嚴格控制著飲食和作息,」索斯頓道,「最後生出的蟲崽等級高、長得漂亮、身體健康。」
就是有經常性昏睡的怪病,不過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尤其休洛斯肚子裡的還是銀淞的長子,索斯頓自然更加小心,又對休洛斯說:「還有你的褲子,破這麼多洞,別把蟲蛋凍著了。」
說著,他從終端空間裡抽出一張毯子,給休洛斯連肚子帶大腿都蓋上了,還嚴謹地掖了掖四角。
休洛斯:「……」
蟲後果然和從前一樣,完全沒有變化,又古板又無趣。
他拎著那塊毛毯,似笑非笑道:「所以你來這裡見我的目的是?」
休洛斯一開始還以為索斯頓是想讓他把蟲蛋打掉,畢竟以銀淞的條件,大多數雌蟲都願意為他生蛋,不一定非得是自己。
但目前看來,情況似乎和他想像中不太一樣。
索斯頓道:「我看過你的資料,你暫時沒有工作,也沒有多少資產,等級也低。我並不是歧視,但白卻身為一隻雄蟲,要求更多一些。他只有你一隻雌蟲,我很擔心你們的生活質量。」
尤其休洛斯這副囂張「潮流」的打扮,索斯頓想到自家那寡淡懶惰的雄崽,怎麼也想不到這倆到底是怎麼看對眼的。
「這個不用長輩擔心。」休洛斯微抬下巴,一雙紅瞳定在索斯頓臉上,「我們生活得很好。」
不知為什麼,索斯頓看著眼前這隻雌蟲,那雙豎瞳總讓他幻視自己見到了另一個阿爾克謝。
但這顯然不可能,阿爾克謝身為軍雌,絕對不可能穿得這麼……年輕。
更不可能給自己倒咖啡,還給一隻他最討厭的皇室雄蟲生蟲蛋。
索斯頓覺得自己今天怪怪的,居然不自在就開始對比起來,便又壓住那股怪異的感覺問道:「你開什麼過來的?」
休洛斯以為索斯頓在問他交通工具的牌子,說了個百萬級別不上不下的牌子:「路易飛行器,停外面了。」
其實嚴格意義上並不是飛行器,時間匆忙,休洛斯開著轟炸型殲滅機就來了,只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
「好。」
索斯頓暗暗鬆了一口氣,管休洛斯開的是懸浮車還是什麼飛行器,不是現在某些不學好的年輕雌蟲騎起來會發出巨大爆裂聲的兩輪車就好。
在休洛斯的注視下,索斯頓稍微理了理衣領,呼出一口濁氣,面色凝重地甩給他一張卡。
「這張卡里有一億。」索斯頓道,「離開白卻——」
*
帝都獨特生態研究所。
研究員驚慌失措地踏過滿地狼藉的培養室,從透明的鋁製觀察窗看去,裡面的實驗裝置全部被不明力量毀壞,發出滋啦的短路聲,不知何時開始蔓延的火焰將多年經營起的高精密儀器全部燃燒成灰燼,躺在地上的屍體被燒灼得看不出原樣。
被實驗者們將身上的管子拔開,從破壞的膠囊艙中一個個鑽了出來,踩著滿地的研究員屍體,飛快向外逃去。
亂了!全都亂了!
倖存的研究員想要進入地下密道逃脫,他慌張地撞倒了藥品架,藥瓶打碎在地上流了一地的藥液,也管不了那麼多,他衝到主腦面前,手指顫抖著輸入代碼指令。
密匙、密匙!只要拿到密匙他就能逃出這裡——
主腦飛速運轉,短短半秒,屏幕上顯示「指令通過」,內置鎖舌彈出,研究員欣喜若狂低下頭,卻發現鎖舌上空無一物。
他瞪大眼睛,用力地摸索,卻什麼都沒找到。
「你在找這個嗎。」
一道清凌凌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內響起,回音很短,和原聲疊在一起,無端顯出幾分詭異。
研究員猛地回頭望去,一隻銀色長髮的蟲靠在門邊,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窺紅線眼鏡,並沒有朝他看來,兩根修長白皙的手指中夾著一枚薄薄的晶片。
「密匙!」
他脖子上沒有蟲紋,是一隻雄蟲,睫羽輕抬間,目光落在研究員臉上,眸光如雪般清冷,不帶一絲情緒。
他將晶片握在手裡,不急不緩地走來。
研究員的臉色卻瞬間白了,他緩緩地搖著頭,嘴唇顫抖發紫,整個往後退去,直至貼到冰冷的牆面,發覺已無路可退。
「不、不,你不能殺我……」他害怕道,「我、我只是個研究員而已。」
「帝都藍色生態研究所,主要研究生態適應性的研究所,拐騙蟲被送去的實驗第一站,實驗內容包括但不限於將腦部精神波動區域剖開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