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拉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開始害怕上阿爾克謝,也許是雄蟲班的朋友對他說「你哥哥好兇」「你哥哥長得好奇怪,為什麼他的臉上有一層膜啊」「你哥哥是個怪物」這個時候開始。
阿爾克謝不止不會像其他蟲一樣捧著他, 還讓他受盡議論。辛拉不喜歡阿爾克謝,長得越高, 他越發現阿爾克謝是多麼高大的存在。不可逾越的、不可直視的。
伊說阿爾克謝是自己的未婚夫,那個時候阿爾克謝的勢力已經發展到了頂峰,辛拉幻想過他會像別的雌蟲一樣向自己低頭,但他錯了。
在和格里芬一起報復到阿爾克謝的那一刻, 他以為自己長大了,他以為自己可以承擔後果,他以為自己的任性時時刻刻會有蟲買單。
可是直到阿爾克謝站在他面前時,辛拉突然意識到自己什麼也做不到。
無所不能的從來不是他。
辛拉蜷縮在角落裡,他知道阿爾克謝有多恐怖,只要想像那種恐怖降臨到自己身上,他就害怕得發抖。
格里芬昨天才被打成重傷,想也知道是誰幹的,完全指望不上。伊會救他的吧?伊是他的教養者,也是阿爾克謝的雌父啊……
正當辛拉胡思亂想之際,站在教堂門口的阿爾克謝並沒有一分目光放在他身上。
「紅鏽號在哪裡?」
伊早知道他會先問起自己的機甲,冷冷地說:「軍部的軍雌把它放在了地下二層,你自己下去找吧。」
「紅鏽」是阿爾克謝最愛的機甲,由已經去世的機甲大師親手為他量身定做,需要極高的等級和極強的操控能力,除了他,還沒有別的蟲能夠開好這一輛機甲,他「死」後便被軍部送到了伊這邊,被伊送去了倉庫吃灰。
「辛拉很害怕你。」伊說蹙眉道,「不管你們發生過什麼,辛拉是我的接班蟲,我不允許你對他下手。」
一提到辛拉,伊總算展現出了幾分雌父的風範,休洛斯卻只覺得好笑和不耐。
就像伊對自己的死死活活不感興趣,休洛斯暫時對辛拉也沒有興趣。這隻雄蟲太弱了,只需要一根手指,就可以輕輕鬆鬆地將他捏死,跟白卻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可比性。
休洛斯不會放過辛拉,但並不會逞一時之勇。他的目的是儘快回歸,只要辛拉還活著,伊就不會管外界的風風雨雨,自然也不會阻止自己的腳步。
休洛斯的目光掃過一眼瑟縮的辛拉。
更何況,在惶惶不可終日的恐懼中度過這段日子,對於弱小的雄蟲來說,已經足夠讓他們枯萎大半了。
*
門鈴響了。
白卻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咬了一口手裡的紅豆椰漿糯米糍,慢吞吞地起身去開門。
打開門,居然是賀秋和薛早,這兩個黑髮黑眼的穿越者。
「我們能進去坐坐嗎?」賀秋提著手裡的甜品盒,「我做了餅乾。」
薛早抱胸靠在一邊,向來沉穩的臉上神色有幾分凝重。
「進來吧。」白卻瞥了他們一眼,接過賀秋的禮物,是一盒酥脆的香蕉燕麥餅乾。
落座之後,賀秋向白卻說明了來意:「我之前在遊戲裡說過,有事情和你說。」
「嗯。」白卻咬了一口餅乾,嘎嘣脆,很適合磨牙,他丟給旁邊用觸手比成心形的烏拉一塊,烏拉歡快地接住,嬌小的烙餅章魚抱過去嗷嗚張開血盆大口將餅乾一口吞下。
賀秋和薛早一起看了那隻章魚一眼,不明白這么小的章魚剛剛是怎麼吞下去的。而且章魚真的能吃這種東西嗎?
還是白卻提醒了他們,賀秋才說:「小白,你的名字是自己取的吧?我是說,你為什麼叫愛因斯坦這個名字?」
「因為喜歡這個人,所以用了他的姓氏。」白卻說。
賀秋定定地看著他:「果然,你和我們一樣,也是穿越的。」
白卻聳了一下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