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不是您的第一選擇,真是令我傷心啊。」
「我沒有那麼說,不要冤枉我。」白卻仍然看著窗外,窗戶上映著休洛斯看不出情緒的臉。
「那為什麼不和我一起去遊樂園餐廳呢?」
「誒——我沒說不去。」
「你也沒說去。」
「明天我有事。」
「什麼事?」
「當然是——朋友受傷了,很嚴重的傷,我必須要去探望他。」
白卻的身體因為想到了好藉口而鬆弛下來,他從前面的車廂口袋裡掏了掏,果然掏出一瓶咖啡牛奶,心滿意足地扎開喝了起來,又瞥向休洛斯:
「你會允許我用自己的個蟲時間,探望生病朋友的吧。休洛斯是個很理智的蟲,對吧。」
他晃了晃手裡的咖啡牛奶,語氣淡淡,「畢竟是為了遊戲任務可以毫不猶豫對雄主下手的存在呢。」
「……那當然了。」休洛斯交疊起雙腿,微微笑起來。
「我可是特別大度的雌蟲,即使是雄主最後回來的時候弄得一身別的雌蟲的味道,我也不會在意,並且相信雄主,絕對、不會、背叛我。」
白卻轉頭看了休洛斯一眼,雪白的睫毛下,一雙眼睛很清澈:「你這是在警告我嗎?」
「不,我相信你。」休洛斯悠悠地說,「其實我早就知道雄主會有個受傷的朋友,所以把時間定在了後天。」
白卻:「……」
休洛斯微微笑著:「作為善解蟲意的雌蟲,你朋友受了重傷,身邊一定離不開蟲,我當然會讓你過去。放心,我絕不會生氣。請為我帶去祝福,希望雄主的朋友最好別死了。」
白卻盯了他兩秒,也跟著笑了起來:「……休洛斯你脾氣真好。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好好轉達的。」
懸浮車內的氣氛詭異,到達目的地後,休洛斯先一步下車,紳士地伸出手接過白卻的手,白卻雙手撐在車門上,瞥了他一眼,將一隻手伸了出來,卻是在攝像頭的死角,用力揉了他耳尖一下。
「……」
「你的手抖什麼。」白卻慢吞吞地說,微涼的手指輕輕搭在他的後頸,忽然精準按在雌蟲民感的腺體上。
「……呵。」休洛斯本就被咬腫的腺體傳來更猛烈的感受,他壓下口中奇怪的聲音,對上白卻直勾勾的目光,表面上十分誠懇地說:「……我的錯。」
白卻聞言鬆開,拍了拍他,裝模作樣地整理他的領帶,又把西裝上衣前微不可見的褶皺撫平,一副溫情小意的模樣:
「我不生氣哦。不過休洛斯也是的,怎麼下個車,衣服還弄得這麼皺。」
纖長的手指尖次次擦過他紅透的耳尖,系領帶時往他脖頸上磨蹭,清雪般的信息素釋放出來,充盈在空間內,格外香濃,休洛斯呼吸收緊,耳根發紅,恨不得立刻捉住這只不老實的手。
直到白卻緩慢地為他整理完畢,自己從車上跳了下來,單手將長發捋到身後:「走吧。」
*
噴了香氛的薔薇花在瓷瓶里綻放著,燭台上的蠟燭放出曖昧的燭光。
白卻坐在長餐桌上,百無聊賴地撐著腦袋坐著。
休洛斯坐在對面,是個需要伸腿才能碰到對方膝蓋的距離。
休洛斯正點著餐:「你想吃什麼?」
話這麼說,他並沒有把菜單給白卻看。
白卻懶散地靠在椅子上,一手把玩著一朵薔薇花,「都可以。」
「都可以啊。」休洛斯點頭,「那我先點,不夠再上。」
「嗯。」
休洛斯知道他喜歡吃什麼。白卻也並不介意讓對方掌控自己的食譜。
但等食物端上來時,白卻看著一堆血次呼啦的腥味生肉,和大塊大塊、看上去比盔甲還堅硬的帶殼海鮮,沉默了。
「……沒有甜品嗎。」白卻捏著純白的薔薇,沉默了下問。
這些東西讓他如何下手。
誰家燭光晚餐點生巨蟒肉、異獸腦花片、半米長的異變堅甲蟹、擁有三層變異刺甲的銀河棘貝?
面前的異變堅甲蟹甚至還沒死透,渾身塗著醬料,比拳頭大的鋒利鉗子還朝著白卻一夾一夾。
要吃起來還能有約會的風度嗎?
「怎麼了,雄主,不符合你的心意嗎?」
休洛斯先叉了塊厚厚的巨蟒肉,將一頭塞進嘴裡,雌蟲鋒利的犬牙探出,猛地從上面生撕了一塊肉下來,舌尖卷進嘴裡,肉類被堅硬的牙齒嚼碎,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