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卻垂下眼帘,接過寶石,「我知道了。」
不是二哥嗎……
下次見面,再問問吧。
*
白卻回到家,室內燈光已經亮起。
他站在外面看了一會兒暖黃的燈光,心莫名感覺到安定。
「我回來了。」他走進玄關換上新拖鞋,把舊的拖鞋丟入垃圾簍。
「好的,雄主。」聲音遠遠傳來。
休洛斯正在廚房做甜點,烤麵包的香味飄在房子裡。
白卻看了一眼時間,現在還早,遠不到他們兩蟲下班的時間。
他的求偶期也已經結束了,休洛斯不必再陪著他。
「今天沒有工作嗎,休洛斯。」白卻換好拖鞋走到廚房,看他做甜點。
休洛斯端起一塊雲朵麵包,送到餐桌上,白卻像個尾巴似的跟著他,手上還提著一個顯眼的黑色袋子,目光直勾勾黏在他身上。明明求偶期已經結束,可在相處模式上,似乎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休洛斯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他手上的袋子,知道這就是他今天的「戰利品」。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將麵粉擦掉,一邊解圍裙,一邊道:
「今天的工作量很少,所以就提前下班了。」
他甩了甩圍裙,準備掛回廚房,白卻腳步一跨,擋在他面前,漂亮的眼睛仍然直直地盯著他看。
休洛斯看向白卻,嘴角勾起,眼眸卻更為深沉,「雄主,怎麼了?」
「我問了你為什麼提前下班。」白卻眨了一下眼睛,表情有點無辜又有點困惑,語調慢吞吞,「你為什麼不問我。」
原來只是問這個嗎?休洛斯愣了一下。
他還以為白卻已經懷疑他就是十號。
「雄主,你在這裡,就說明你沒有工作,雄蟲沒有工作是可以隨便挑時間下班的。」休洛斯說,「不必要問。」
白卻睫毛扇動兩下,垂下目光,整隻蟲沉默下去。
休洛斯把圍裙掛回去,看見他一隻蟲默不作聲地站在那兒,空白的表情像是被拋棄了似的,莫名有些心煩意亂地蹙起眉。雄蟲的求偶期不是結束了嗎?他們兩個都不應該被激素所影響了才對。可不光白卻不對勁,休洛斯自己身上似乎也發生了一部分看不見、卻隱隱能感受到的變化。
「雄主,我給你做了甜點,坐下吃吧。」
「不應該是這樣的。」白卻忽然說道。
「……什麼?」休洛斯頓了頓。
白卻朝他看來,「休洛斯,我看過別的普通家庭相處的模式。他們不是我們這樣。」
他父母是一對很恩愛的情侶,母親獨自旅行時,在俄國的冰天雪地里遇見了年輕英俊的父親,兩人一見鍾情。父親為了母親遠赴華國,後來就有了他。
白卻從小遲鈍,不愛說話,智力卻高出同齡人一大截,被檢測出屬於高智商阿斯伯格症。父母從來沒有放棄過他,就算他毫無反應,也會在他耳邊教什麼是人情世故,什麼是社會常識,每一天都說著「爸爸媽媽很愛很愛小白」這樣的話。
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後來白卻也漸漸會有反應,他眼中看到的「正常」家庭一直都是父親母親那樣,母親優雅溫和,父親勤勞包容。
每天早上起來,會有早安吻;中午父親做飯,母親插花;晚上互相問候工作,一起出去逛街。
白卻不太理解要如何形成這樣的家庭氛圍,但他也想要過那樣平凡溫馨的生活,於是他對休洛斯說:「我們現在不是家、蟲嗎。正常家蟲不是這樣的。你也要學會問候我,休洛斯。」
「……」休洛斯的目光定在他身上,意味不明,「正常家庭是怎麼樣?」
白卻回憶了一下,休洛斯的「雌父」似乎對他並不好,所以休洛斯其實也不知道什麼才是「正常」。
那我就肩負起教會他的責任吧。
「首先學會給我一個吻,休洛斯。」白卻指了指自己的臉。
休洛斯看著他,突然偏過臉短促地笑了一聲,白卻覺得他笑得莫名其妙,還在琢磨這是什麼意思,但休洛斯還是走過來,雙手捧著他的臉,摩挲著皮膚,低頭吻上嘴唇。
舌尖的交鋒悄無聲息,白卻來不及思索為什麼親臉變成了熱吻,就被咬了一口,他毫不客氣地追過去。
「啪」的輕響,裝著價值九位數商品的黑色手提袋被毫不在乎地扔在了地上。
白卻掐著休洛斯的腰,一鼓作氣把他吻得渾身發燙。
等到分開時,雙唇還牽連著,白卻低喘了兩口氣,警告地勾了勾他胸前的環。
「休洛斯,你作弊。這樣的話,我就沒辦法想起後面的內容了。」
「雄主,我看你好像也不是很懂的樣子。」休洛斯也在喘.息,他的眼睛裡含著促狹的笑意,細窄的腰被抵在桌邊動彈不得,「還需要教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