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為了人類聯合利益嘛。」男人聳聳肩,「我的老婆孩子在半年前就被感染了,我親眼看著他們被送進了淨化區。我那時候也想要衝進去,把我的老婆和孩子抱出來,我痛恨這個世界為何這樣不公,甚至怪罪所有人。可現在看來,我甚至還有一次告別的機會,已經足夠幸運了。」
「我不喜歡這樣的生活。」白卻說,「我想要回到過去,哪怕是最平凡、最無聊的生活。」
男人想去拍他的肩,卻在觸碰的時候又收回了手,他把手掌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哪怕上面並沒有什麼髒污。白卻看上去太乾淨了,末世連天空都是被摧毀的一道灰,所以人們總是對乾淨的事物抱有敬畏。
這個時候,白卻的父母親人都已經死去了。他的父親是俄國人,醫學教授,為醫治他的學生凍死在大雪裡。母親則是一名文學教授,她在為人類命運演講的過程中被暴民撕碎,在這個過程中,她一直堅持到將稿子念完。
他的父母都是很優秀的人類,包括白卻小時候受他們影響,最喜歡的科學家就是阿爾伯特·愛因斯坦。後來末世的時候,也有無數如同普羅米修斯的人站起來,點燃接續著人類微弱的文明火種。
白卻面無表情地看著下面的烈火,直到身旁中年男人的身形慢慢消失。
好奇怪。他記得這個男人長什麼樣子,連他最後死去時鬍子上沾的麵包屑都清晰地記得。可卻忘卻了他的姓名。
白卻站了起來,這是他的夢境,可他站起來時,腿一軟,仍然能夠感受到那股灼熱的火勁兒,自全身各處而發。
怎麼回事……
白卻蹙眉,而後在床上緩緩睜開眼睛。烏拉坐在他的胸膛上,渾身變成了粉紅色。
白卻感覺到哪裡不對,掀開被子向下看去,休洛斯居然沒給他穿褲子。
咦……真是毫無羞恥心的雌蟲,吃完還不蓋上包裝袋。白卻表情微妙地坐在床上。
他閉了閉眼,身上還是很熱。一摸額頭,溫度有點燙。
發燒了嗎……?
不至於吧。白卻很少生病,雖然休洛斯這次趁著他想睡覺的時候胡鬧,但也不能夠把他弄生病。
白卻努力感知著身體的信號,而後他的目光重新來到了自己的下身。
「……」
白卻捏住自己的眉骨,手指攥緊了。
「休、洛、斯……」他真的生氣了。
和雌蟲頻繁的發.情期相對,雄蟲成年後,每一年都有類似於發.情期的求偶期,持續時間半個月到一個月不等。在這個過程中,他們的情緒波動會明顯增大,激素水平也迅速變化,尤其是x欲增強。每隻雄蟲求偶期的表現都不一樣。
對於經歷過一次的白卻來說,求偶期格外難熬,發作厲害的時候他只能抱著抱枕難受地在床上滾動,難耐的同時又格外憤怒,生氣地只想要毀壞周圍的一切。
根據周期推算,應該還沒有到那時候。那就是受休洛斯的信息素影響提前了。
白卻磨了磨牙,求偶期的他情緒比從前顯著,雖然還是比不上普通蟲那樣豐富,但也足以讓他現在穿上褲子跑去敲休洛斯的門了。
「休洛斯。」白卻抱著烏拉敲門,面無表情地拖長語調,「你的外賣到了。」
不知道休洛斯在做什麼,只過了三秒,門被一下子打開。
「怎麼?」休洛斯一開門就被雄蟲信息素刺激到,「你……」
白卻唯手熟爾一把捏住他的環,休洛斯下意識抖了一下。
「是的,沒錯,我進入求偶期了。」白卻非常認真且嚴謹地說道,「現在我是一隻被蟲神唾棄的惡魔,我會折磨你、報復你、凌辱你,直到你讓我開心為止。」
休洛斯:「……」
他是第一次遇到雄蟲的求偶期,更沒有幫助雄蟲度過的經驗。不過早聽說過遇上雄蟲的求偶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會對雌蟲有許多的好處,尤其可以藉此懷上蟲蛋。
不過,休洛斯沒有懷蛋的打算,他不喜歡蟲崽子,更何況也不打算綁死在一隻雄蟲身上。但求偶期確實可以得到許多來自雄子的投喂,有助於他恢復身體,休洛斯背後的翅囊也開始隱隱發癢。
「從今天開始,你要去我的房間睡覺。」白卻手上的勁兒也沒松,他一邊擰一邊說,「你需要給我當抱枕,你的胸需要給我當枕頭,你的信息素需要給我當香薰,你的整個蟲都要成為我的……」
「你的?」休洛斯被他擰得又麻又爽,他甚至主動伸手握住白卻的手,把他的手往胸上靠。
「我的。」白卻面無表情地點頭。
「好。」休洛斯貌似溫順地說,「我很樂意為您服務,雄主。」
白卻抿了抿唇,他終於維持不住冷漠的表情,向前衝進了休洛斯的胸膛里,把他的下巴擱在了休洛斯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