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有些懷疑,問道:「如此順利?」
「順利還不好?」景煦嗤笑一聲,「天師似乎不信任我?」
「不敢。」天師似乎想笑,臉皮卻十分僵硬,「今夜我便去會會這位青安公子,樓主只待佳訊便是。」
景煦敷衍了幾句,將人送了出去。蠱師的手段他與宓安都不了解,棖銜水又三緘其口,著實麻煩。
這樣想著,景煦摸出了出發前棖銜水給的那兩枚金幣,他似乎沒說過只能用一次吧?
金幣叮鈴落地,一正一反,景煦狠狠翻了個白眼,暗罵棖銜水不靠譜,不知道宓安怎麼這麼信他。
收好金幣,景煦又將南興樓的事務卷宗大致翻了一遍,心下有了考量,回府衙找宓安用晚膳去了。
孟兆興睡了一天,終於在晚膳時幽幽轉醒,換了身衣裳找到了景煦的臥房。見到開門的是宓安,孟兆興也不意外,表明來意後,宓安說道:「殿下應該很快就回了,孟大人先到大堂稍候吧。」屋內全是他剛剛制出來的軟面具,為妨孟兆興以為這是從人臉上扒下來的,宓安決定還是不請他進屋坐坐了。
宓安收拾了一下也去了大堂,正與孟兆興說著預川的現狀,頂著別人的臉的景煦就翻牆進了府衙,孟兆興嚇了一跳,宓安連忙道:「孟大人別怕,是殿下。」
景煦挑了下眉,算是打了招呼:「休息好了?」
孟兆興遲疑著點了點頭:「謝殿下關心。只是下官來預川上任,那紅林鎮……」
景煦擺擺手:「今年春獵上有個人不錯,雖不擅武藝但有些才幹,他已經到任了。」
孟兆興放下心來:「殿下思慮周全。」
宓安道:「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需要孟大人儘快想辦法取得百姓信任,拔除南興樓。」
「下官定當盡力。」
當晚,本來應當前來「會會」宓安的天師卻遲遲不見蹤影。戌時末,宓安猛然感覺體內一陣燥熱,被他壓制下去後,暗衛也察覺到了什麼,齊齊飛身追了出去。
景煦冷笑道:「陰溝里的老鼠,只會暗地裡動作。」
宓安有些好笑,說道:「原來說要『會會』我,就是暗地催動蠱蟲?」
可惜他壓制蠱蟲的功法越發熟練,那隻更毒的小蠱蟲也並未碰到他,這次對方又要無功而返了。
不多時,暗衛回了府衙,向景煦請罪:「殿下恕罪,那人輕功不錯,身法詭異,屬下跟丟了。」
「無妨。」宓安說道,「國師沒提過兇手,想來也不太重要。」
景煦欲言又止,實在想不通宓安到底為什麼這麼信任棖銜水。
近日事多,二人都沒顧上喬澤蘭,只派暗衛轉告她,杜天德此時還有用處,待來日處置了他,就能帶女兒回家了。順便還告知了她當年被冤枉的真相,喬澤蘭聽了,沉默良久。
孟兆興確實有真才實學,上任第一天就親自走訪,從商戶到小攤,從百姓家到乞丐巷,缺糧放糧,缺藥送藥。
年輕的知府有著讓人安心的親和力,不到半月就廣受好評,加上朝青的推波助瀾,一切倒也水到渠成。
「聽說了嗎?原本的盧大人被殺頭啦!」
「好傢夥!怎麼回事!?」
「盧大人和張師爺,跟那南興樓狼狽為奸,逼良為娼!」
「我聽說南興樓送的米都是劣質貨,好東西都被他們私吞了!」
「那現在南興樓怎樣了?」
「聽說全部財產都被朝廷收繳了!」
「那得多少錢啊……」
「我侄子在衙門當差,聽他說孟大人打算將南興樓收繳的錢財拿出一部分救濟困難百姓,剩下的要給咱們修路呢!」
「真的嗎!出山進山的路都不好走,出去一趟屁股都顛破了!」
「……」
南興樓總部的牌匾被放了下來,宓安問孟兆興要換個什麼名字,新來的師爺恭維道:「不如就叫『兆興樓』?也好讓後人知道孟大人的豐功偉績。」
孟兆興抬頭看著面前富麗的高樓,開口道:「就叫……濟民樓吧。」
「孤寡老人、遺孤幼童、身體有缺者,確無能力維持生活者,每人每月可到濟民樓領五兩銀子,每日可領三兩米。李師爺,辛苦你帶人走訪各家,將需要領銀子的做個詳細名冊,家中詳情也要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