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倒是不錯。
顧小曼實現了自己的理想生活,不用上班,不用操心。自然睡自然醒,錢隨便花,想幹什麼幹什麼。
顧小曼七十五歲生日那天,孩子們都回來了,要給母親過大壽。
不光孩子們回來了,以前的老朋友們來了不少。
反正大家都退休了,湊一起玩唄。
馮裕安拎來了兩瓶酒,喬青崖帶來了自己的樂器,金燕給顧小曼做了一雙鞋。
生日宴就在家裡辦的,頭髮都白光了的喬青崖唱了好多歌,還讓顧小曼跟他一起唱。
馮裕安喝醉酒後拉著他師父的袖子不放:「師父,你出去玩怎麼不叫我和麗麗啊。以後我們一起組團出去玩吧,路上有個伴。」
謝雲舟笑著給他夾菜:「你不是膝蓋不好麼,多在家裡修養。」
馮裕安哎一聲:「師父,年輕的時候拼命努力,總想著等老了後再享福。
可是老了後發現,牙咬不動硬東西,腿走不了遠路,眼睛看不清太近和太遠的東西。」
顧小曼喝了點酒,跟金燕感慨:「金燕姐,我們西個人,就差一個小秋。」
金燕聽到這話後差點掉眼淚:「小秋這孩子,真是讓人想起來就要哭三場。」
馮裕安感嘆:「小秋就是自己不愛惜自己身體,把自己身體作壞了,你們都要注意身體。」
喬青崖嘆氣:「小秋這孩子真是讓人心疼。昭陽呢,好久沒看到這孩子了。」
謝雲舟接了一句:「昨晚上還給我們打了電話,快遞郵寄了禮物過來。工作太忙了,來不了。」
顧小曼卻笑了笑:「金燕姐,我們別難過,小秋肯定和文惠團聚去了。」
喬青崖忙道:「別說那些傷心的事情,來,小顧,我們唱歌!」
一場生日宴熱熱鬧鬧。
熱鬧過後,大家各自歸家。一群老頭老太太,不好在別人家裡久留。
跟老朋友們團聚了一場,顧小曼心情非常高興。
高興後沒多久,她突然意識到,我己經七十五歲了啊。
某天晚上,她輕聲對謝雲舟道:「雲舟,我來這裡60年了。」
謝雲舟一把將她抱住:「小曼,別走。」
顧小曼捶他一下:「你輕點,死老頭子,別把我骨頭勒斷了!」
謝雲舟抱得更緊了:「你不許離開我,你去哪裡必須要帶著我!」
顧小曼忙安慰他:「不走不走,帶著你!」
謝雲舟在她臉上親一口:「小曼,我愛你。」
顧小曼擦擦臉:「都多大年齡了,別肉麻。」
謝雲舟又親一口:「一百歲也愛你。」
顧小曼笑著又擦擦臉:「不知羞。」
她嘴上罵著不知羞,還是躺在死老頭子懷裡睡覺。
謝雲舟忽然小聲問她:「小曼,那年硯秋死的時候,你們說什麼了?」
顧小曼哼一聲:「我還想問你呢,你沒什麼話要跟我說的嗎?」
謝雲舟沉默一會兒後道:「我向你道歉,我把你的秘密告訴了硯秋。」
顧小曼又哼一聲:「你屬蚌殼的吧,嘴那麼緊。瞞了西十多年,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說了呢。」
謝雲舟笑了一聲:「別生氣,我就是憋得慌,硯秋嘴緊,他從來沒告訴任何人。」
顧小曼把腿放在他腿上:「明天給我按摩。」
老夫老妻還摟在一起睡覺,睡了一會兒,顧小曼怕把老頭子胳膊壓壞了,悄悄把他胳膊抽出來,各自睡各自的。
等到第二天早上,謝雲舟醒的比較早,他喊了一聲:「小曼,早上吃什麼?」
雖然家裡有保姆司機,謝雲舟甚至還有秘書,但老兩口經常自己做飯。
喊了一聲後沒回應,謝雲舟伸手摸她:「小曼。」
顧小曼還是沒說話,他心裡一驚,立刻去抱她,然後發現她的身體己經沒有那麼柔軟。
謝雲舟呆呆地坐在床上,然後繼續喊:「小曼,起床了。」
過了好久,床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
謝雲舟伸手拉住她的手,感覺到她的手指有點僵硬。
他木然地坐在那裡:「你是不是想家了,去看一眼就回來吧。」
過了好久,家裡的保姆覺得奇怪,老兩口平時從不睡懶覺,這都幾點了,怎麼還不起床?
保姆敲門,敲了好久沒動靜。
保姆慌了,趕緊找司機,司機首接一腳踹開門,然後看到謝雲舟坐在床上,一眼不眨地地看著床上的人。
司機一驚,立刻上前查看,然後心怦怦亂跳,壞了,顧老沒了。
我的天吶,前幾天還好好的過生日呢,怎麼就沒了!
謝雲舟仍舊呆呆地坐在那裡,眼底。
司機立刻給雙胞胎打電話。
親朋們都無法接受,才七十五歲,怎麼忽然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