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元從樹那邊從東南方向出發,慢慢數步子,數到二十步的時候停下。
「就是這裡,我和小秋哥、裕安哥一起埋的。」
顧小曼道:「哥,你去找耀宗西伯借鏟子來。」
顧景元點頭:「你們別亂走。」
很快,顧耀宗很快陪著顧景元一起過來,手裡拿著鏟子。
顧家莊的人都轟動了,大伙兒都來看熱鬧。
這兄妹兩個己經好幾年沒回顧家莊。
顧小曼一一跟眾人打招呼,陸青青跟著叫人。
不遠處,徐春梅看到二房雙胞胎兄妹,輕哼一聲,轉身走了。
顧景元今天沒什麼心情應酬,只顧低頭挖坑。
陸青青從顧耀宗手裡拿起另外一把鏟子,跟顧景元一起挖坑。
夫妻兩個年少時都是做慣了農活的人,很快一起挖好了兩個坑。
顧景元親手把阿狸的骨灰罈和富貴的小棺材放在兩個坑裡頭,然後開始埋土。
顧小曼想了想之後喊了一聲:「哥。」
顧景元抬頭:「怎麼了?」
「哥,埋這裡怕被野狗刨出來,要不給它火化了吧。」
顧景元思索片刻後同意了妹妹的辦法,問顧耀宗借來柴火和油,首接放在富貴的棺材上,一把火點了。
中間,他不停地加柴火和油,燒了將近三個小時,終於把富貴燒得只剩下些散碎骨頭。
沒辦法,柴火溫度達不到,只能燒到這個程度。
至少沒味兒了,野狗不會來刨。
顧景元繼續埋土。
眼見著天快黑了,顧小曼給喬青崖打了個電話。
喬青崖的語氣帶著笑意:「小顧,有什麼事呀?」
「喬哥,我回龍湖了,跟我哥我嫂子一起的。」
喬青崖呀一聲:「那趕緊來我家,晚上在我家吃飯。」
「我們在顧家莊,等會兒就過去。」顧小曼沒有跟他客氣。
陸青青正好也要去兄長家裡接孩子,沒有反對顧小曼的安排。
埋葬好了富貴後,兄妹兩個辭別顧耀宗,一起去了喬青崖家裡。
陸志豪來喊妹妹妹夫去自家吃飯,反倒被喬青崖扣下陪客。
沒辦法,他不敢不聽廠長的,乾脆把老婆孩子和外甥都叫過來一起吃飯。
三家人湊在一起吃飯。
喬青崖見顧景元興致不高,給他倒酒:「景元,來,喝酒。富貴跟了你們,這十幾年過得不錯。」
顧景元和喬青崖一起喝了半瓶酒,有些微醺,然後安靜地坐在那裡聽妹妹和妻子說話。
顧小曼見兄長喝醉了,看向喬青崖:「喬哥,把你的樂器借我一把。」
喬青崖點頭:「行啊,都在房間裡,你需要什麼自己拿。」
顧小曼拿來一把趁手的樂器,同時塞給喬青崖一把嗩吶,囑咐他中途怎麼給自己和音。
她試了試手,開始彈唱。
「
……
只有你來討我高興
只有你不會嫌我沒出息
……
土坡上狗尾巴草搖
搖得人眼淚掉
你那頭月亮照不照得到
唱首狗兒的歌謠
我的小黃你卻己聽不到
……」
一首歌唱完,顧景元的眼眶紅紅的,他昨天哭過了,今天己經能穩定自己的情緒。
喬青崖嘆了一聲:「小顧,這首歌真應景。」
顧小曼收起樂器:「我在別處聽的小調。」
顧景元看著妹妹輕聲道:「謝謝小曼。」
顧小曼放下樂器走到他身邊坐下,對著他笑了笑:「哥,你還有嫂子和侄兒,還有我。」
顧景元也對著妹妹笑了笑,然後仔仔細細地看著妹妹。
「不要太勞累,生活需要慢下來。」
顧小曼笑:「哥,我知道的。我不累,我都把活兒分給了別人。」
大家都笑了起來。
顧小曼趁機道:「哥,我再唱兩首歌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