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妹妹,片刻後道:「就這一次,以後不要再給我了。」
顧小曼伸手拉過他的左手,輕輕摸了摸他小指頭上的切口:「哥,還疼不疼?」
顧景元笑了笑:「不疼,別擔心,不影響我的生活。」
顧小曼沉默了好久,然後笑道轉移:「哥,你當這個文聯主席什麼感覺?」
顧景元把信封放在碗架上,開始跟妹妹聊天:「還好,雖然工資低了點,一個月也有兩百多,你給你嫂子也開一百多基礎工資,我們生活不是問題,還能攢下一些。
我現在工作清閒,能照顧家裡人,還有時間創作。」
「哥你最近有什麼新作沒?」
顧景元笑了笑:「正在醞釀中,以前都是寫的短篇,這次我想寫個中篇。」
「可以啊哥,你可以找外頭的雜誌投,不一定投報紙。」
顧景元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以前都是散文和詩歌類,以後我想寫點故事類的。」
「哥,寫,你的發散思維那麼好,寫故事肯定有意思。」
顧小曼心裡欣喜起來,她哥就是個腦洞選手啊。他那些奇思妙想,寫出來肯定有意思。
「慢慢寫,這種事情急不得。你以後忙不開,可以把孩子送我這裡來,我幫你看著。」
「還行,他們兩歲多了,自已會吃會喝,自已曉得上衛生間,好帶的很,就是淘氣了點,需要人看著。」
兄妹兩個一邊說話一邊做飯,等天快黑的時候,顧耀堂終於回來了,手裡還拎著一大包花卷。
「小曼回來了,志豪也來了。雲舟,我買了酒,晚上咱們搞兩盅。」
謝雲舟起身將他手裡的一大包花卷接住:「這是哪裡買的?」
顧耀堂胡扯:「朋友送的。」
正從廚房出來的顧小曼瞟了他一眼:「是霍三嫂送的吧?」
顧耀堂老臉一紅:「咋了,不行啊?」
顧小曼回道:「行,我有的吃就行,我不管誰給的。」
顧耀堂也不瞞著女兒:「她頭先賣酒,我說她賣酒不體面,帶累兒女的名聲,最近她開始想去賣饅頭和花卷。」
顧小曼呵一聲:「爸你老了老了,居然開始愛惜名聲?你有那個東西?」
顧耀堂氣得抓起一個花卷惡狠狠咬一口:「你只管氣老子,你兒女都在一邊看著呢,一報還一報,將來他們會替我報仇的!」
顧小曼也捏起一個花卷看了看:「那不錯,賣這東西,她家丫頭也能幫忙。這大過節的她不回老家去?」
顧耀堂撇撇嘴:「回去幹什麼,娘家人想讓她把孩子丟了再嫁一道,好收點嫁女兒的好處。
婆家人想把孩子要回去,讓她在外頭掙錢寄回去,都等著從她身上吸血呢。」
顧小曼呸一聲:「這都什麼人啊,孤兒寡母的,不說幫兩把,還要吸她?」
顧耀堂自已倒水自已喝:「我晌午在她家吃的飯,這是她給的花卷,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顧小曼掰了一點嘗嘗:「確實不錯,能幹。賣饅頭花卷總比到處去賣酒要好,至少是個正經營生。
爸,你說你一個不爭氣的賭鬼,運氣怎麼這麼好,遇到的人都是能吃苦肯干,還疼孩子的人!」
顧耀堂把手裡的花卷摔在桌子上:「你再胡扯,老子不給你看倉庫了。」
顧小曼不再打擊他:「說你運氣好你還不高興。」
顧耀堂想起自已今天的目的,把剛摔到桌子上的花卷撿起來,輕輕拍了拍,繼續吃。
吃了兩口後,他挪了挪腳,往女兒那邊去了一點,試探性地問道:「小曼啊,你看,現在什麼東西都漲價,就我的退休金不漲。能不能給我漲點退休金啊?」
兩個娃見媽媽吃花卷,都湊了過來。
顧小曼把花卷掰開餵給兩個孩子吃:「你跟我哥商量,我沒時間操心這些事。」
顧景元端著盤子從屋裡走了出來:「爸,等吃了飯我們再說。小曼過一陣子要去比賽呢,事情多。」
顧耀堂更高興了,只要女兒不管,兒子好說話。
顧小曼問陸志豪:「志豪,小關今天回家了嗎?」
陸志豪回道:「沒有,他去硯秋家裡去了,許主任讓硯秋請的。」
顧耀堂呵一聲:「這個老砍頭的,看到聰明孩子他就走不動路。」
顧小曼回道:「許大伯那是愛才。」
顧耀堂哼一聲:「聰明又怎麼樣,蠢又怎麼樣。聰明有聰明的好,蠢也不一定就是壞的。」
說完,他小聲咕噥:「你倒是聰明,連老子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