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這些年怎麼過來的,苦著苦著,我們一起從村里走出來了。
硯秋,我哭不是因為我捨不得我妹妹。
我是覺得,以後我要開始過不一樣的生活。」
許硯秋嗯一聲:「我懂,當一個人過分沉溺於過去,而又不得不跟過去告別,這種心理拉扯是很難受的。」
陸志豪抬起通紅的雙眼看著許硯秋:「硯秋,謝謝你今天留在這裡陪我。」
許硯秋和顧景元一起長大,但他今天沒去顧家,而是留在陸家幫忙。
許硯秋笑道:「景元是我弟弟,他的好日子,我做什麼都願意。
別難過,起來招呼客人。晌午大家一起喝一頓,讓你妹妹覺得,你能過好日子。」
陸志豪笑了笑:「好。」
顧小曼不知道陸志豪哭得差點厥過去的事情,她跟著迎親隊伍一起去了總廠。
顧小曼送了份厚禮,然後就等著吃席。
等到吃酒席的時候,顧小曼突然發現有個青年女性帶著個小孩子來了。
這女青年一進門,趙國棟臉色都變了。
顧耀堂還在跟顧家莊一群人吹牛呢,趙國棟過去跟他說了句悄悄話。
顧耀堂臉色一變,想起身,又怕惹別人的注意,悄悄跟趙國棟說了幾句話。
趙國棟跑去跟那女青年說話,女青年似乎不願意走,趙國棟從兜里掏了點錢給她,才把她打發走。
正在吃飯的顧小曼眯起了眼睛,旁邊桌的許臘梅也盯著那邊的情況。
顧小曼不動聲色地吃完了喜酒,等送走了客人,她一把揪住趙國棟:「你跟我來。」
趙國棟縮了縮脖子:「姐,你吃好了沒?」
顧小曼把他拎到顧景元家裡的小屋子裡,把門一關:「說,今天那個女人是誰?」
趙國棟陪著笑臉道:「是個朋友。」
顧小曼冷哼一聲:「少打馬虎眼,說吧,是你的人,還是我爸的人。」
趙國棟哎呦一聲:「姐,肯定不是我的啊。」
顧小曼哦一聲:「那就是我爸的?」
趙國棟搓搓手:「姐,怎麼說呢,他們就是關係好點。姐,我姑父今年才46,這個年紀,免不了的。」
顧小曼問道:「這女人什麼來路?」
趙國棟咳嗽一聲後道:「賣酒的,人家打牌的時候,她來賣酒。比我們大三歲,男人死了,有三個孩子呢。
她為了養孩子,就出來賣酒討生活。」
顧小曼哼一聲:「我發現我爸就對這種死了男人的小寡婦感興趣。」
趙國棟瘋狂咳嗽起來:「姐,我就不瞞著你了。我姑父的心思我知道,他從來不打算結婚的。他就是,就是愛玩。」
顧小曼嗯一聲:「我知道,在家裡被我罵,出門有個年輕貌美的俏寡婦吹捧他,可不就昏了頭。」
趙國棟忍不住笑起來:「姐,你不知道,其實很多人給我姑父介紹對象,甚至還有人給他介紹大姑娘。
我姑父精著呢,大姑娘他不惹,老娘們心眼多,就這些小寡婦可憐的很,稍微給兩個就能打發了。
而且小寡婦帶著孩子,輕易不敢張嘴說要嫁給我姑父。
姐你知道的,那種地方賣酒,肯定會被人家占便宜。我姑父身份在那裡擺著呢,見她可憐,罵了幾次那些流氓。
自打我姑父一開口,那些人就不敢再臊皮小寡婦,還經常買她的酒,小寡婦就覺得我姑父是個好人。」
顧小曼哈一聲:「他是個好人?是吧,他是正義的使者,寡婦的曙光。」
趙國棟忍不住哈哈笑起來:「姐,立場不同,看人就不同。小寡婦現在把我姑父當恩人呢。」
顧小曼哼一聲:「我知道,他這些年在外頭事兒沒斷過。往常他都遮掩的很好,怎麼這回鬧上門了?難道他想娶這小寡婦?」
趙國棟哎喲一聲:「姐,怎麼可能。我姑父明年一年的工資都被我留下來了,就怕他全輸了。一個月就那三十多塊錢退休金,小寡婦都要嫌棄他窮。」
顧小曼忍不住笑起來,笑完後隱晦地問道:「小寡婦跟我爸現在關係很好嗎?」
趙國棟兒子都兩歲了,聽得懂她的弦外之音,也隱晦地回道:「好得很,我姑父在那邊不是有個單間宿舍嘛,現在裡頭乾乾淨淨的。」
顧小曼懂了,指望賭鬼爹,他能把屋子霍霍的跟豬窩一樣。
現在宿舍里乾乾淨淨,肯定是小寡婦收拾的,看來兩個人的關係已經很親密了。
「小寡婦叫什麼?怎麼今天來了?」
「她男人姓霍,在家裡排行老三,人都叫她霍三嫂,她叫什麼我還真不知道。
可能經常出來賣酒,不想讓人家知道她的真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