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曼沒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謝雲舟忍不住內心的好奇,悄悄問道:「小曼,你能給我講講你遇到了什麼事情麼?」
顧小曼沉默好久後道:「我認識個臭道士,這臭道士有幾分本事,就是他把我送來的,讓我來這邊救十個人。
但他封存了我的很多記憶,剛開始我總想跑,他就以槐樹為媒介,在這裡分裂出另外一個空間,讓我和小曼互相交換命運,假裝有人照顧我父母,安撫我的心,我就繼續留在這裡。
其實在臭道士那邊,我只是睡了一覺而已,等天黑了,我就正常回家找我爸媽。」
說完,她問道:「你能理解嗎?」
謝雲舟哦一聲:「你是說,他打造兩個空間,一個是我們現在的世界,另一個是和你原來世界一模一樣的地方?
但實際上,你原來的地方沒有任何變化,你只是睡了一覺,也沒有人過去替代你?」
顧小曼嗯一聲:「可能他覺得測試的差不多了,我可以醒了,就來叫我。也有可能,他不想給我獎金,說我測試失敗了,讓我回去。
那天他說的那麼嚇人,但我該幹什麼幹什麼,也沒怎麼樣。
這牛鼻子就是想賴帳,他窮成那個死樣子,哪裡有錢給我發獎金。
如果測試沒結束,他還要換人,做生不如做熟,換人更麻煩。」
她用比較簡單的語言說完自已的經歷,還有自已的猜測。
謝雲舟片刻後問道:「那你豈不是多活了一世?」
顧小曼嗯一聲。
謝雲舟幽幽地問道:「意思是說,等以後我們老了,死了。你還能再活過來,依舊年輕貌美?會有新的人生和家庭?」
他的語氣裡帶著掩蓋不住的酸意。
顧小曼一個「嗯」字卡在了喉嚨里,片刻後道:「不會,我們那邊的年輕人都不愛結婚,都喜歡打光棍。」
謝雲舟低聲問道:「小曼,以後我們老死了,你能帶我一起走嗎?」
顧小曼摸了摸鼻子:「我們一起想想辦法,這個臭道士,以後等我回去了,我非要把他頭髮拔光!」
說到這裡,顧小曼發現自已死活想不起來那個臭道士長什麼樣子。
估計是這個臭道士做了什麼手腳。
謝雲舟緊緊將她擁進懷裡:「小曼,你去哪裡都帶著我好不好?」
顧小曼嗯一聲:「我不會跑掉的。」
三天後,沈雲清給家裡裝好了電話。
電話裝好那天,顧小曼上白班去了。
謝雲舟等到上午十點,往曹主任辦公室打了個電話。
曹主任接到電話後笑道:「雲舟,你這小日子真不錯,家裡都裝上電話了。」
謝雲舟笑道:「曹主任,我哪裡有錢裝電話,我一個月才兩百塊錢,打公用電話都要算計一下時間,多一秒都心疼。」
「你怎麼讓小顧來上夜班了,班裡又不缺她一個人。」
「曹主任,總是把她拴在家裡,她也心急。我聽說最近升壓站要開始前期籌備工作,正好她是電氣專業的,我說讓她上班得閒的時候去看看,也能學點東西。」
曹主任聞弦歌而知雅意:「那確實,要是能弄懂這個升壓站,廠里電氣一次線路能吃的透透的。」
「曹主任,上回停機的事情,最後怎麼處置的?」
「重大設備故障,雖然沒有完全按照計劃外停機處理,年底安全獎可能也要扣一些。
你就別擔心這個了,哪個電廠一年不非停幾次,你也算功過相抵。
別想那麼多,好好養病。我還要跟鮑書記一起去開個會兒,就不跟你說了。」
雙方掛了電話,謝雲舟慢慢走去了後院。他走路比較慢,褲腿裡頭還包著紗布。
廠醫院裡每天都會派個醫生來看看他,偶爾幫著換藥什麼的。
他坐在後院一邊看書,一邊看許墨春帶三個孩子在後院裡玩。
吳嫦娥在廚房做飯,奶奶拿個掃帚在掃院子,一邊掃一邊說話:「耀堂怎麼好久沒回來了?」
謝雲舟回了一句:「奶,爸過幾天就回來了。要過中秋了,他去掙點錢,給你買月餅吃。」
吳改霞笑起來:「我不吃,給小曼和景元吃。」
謝雲舟溫聲道:「奶,歇會兒,別掃了。」
吳改霞很聽話地坐下,富貴搖搖尾巴走過來,趴在她腳邊,小橘連跟了過來,在富貴身上踩來踩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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