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麗抱起酒糰子給自已倒酒,然後端著小酒碗往馮裕安身邊湊了湊。
九月天,晚上天氣已經很涼快了。
馮裕安穿了一件格子襯衫,安靜地趴在那裡,濃眉舒緩,唇抿緊。
楊秀麗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馮裕安一點動靜都沒有。
楊秀麗看了他一會兒,悄悄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他的臉輕輕捏了一下。
「都說你機靈,我看你有時候也不開竅。」
話音一落,只見馮裕安慢慢地睜開了雙眼,靜靜地看著她。
楊秀麗的兩根手指距離他的臉還不到十公分。
馮裕安想起以前顧小曼跟他說的一句玩笑話。
兩個人想在一起,總得有個人先耍流氓。
馮裕安繼續安靜地看著楊秀麗,他第一次被女人捏臉。
楊秀麗突然發現馮裕安睜開了眼睛,手倏地一下子收回。
馮裕安眨了一下眼睛:「小楊,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楊秀麗哦一聲:「我說什麼了啊?」
「你說,你跟我在一起時很快樂。」
楊秀麗端起小酒碗喝一口酒,笑著問道:「對啊,師父你跟我一起喝酒不快樂嗎?」
馮裕安慢慢坐起來,然後看著她道:「小楊,那,你想永遠這麼快樂下去嗎?」
楊秀麗沒有說話,輕輕地睨他一眼,然後把目光收回放在小酒碗上:「師父,你不是喝醉了麼,是不是開始說醉話了?」
馮裕安笑了一聲:「我想醉就能醉,想不醉就不醉。醉與不醉,看我的需求。」
楊秀麗笑起來:「難怪人家說你屬泥鰍的。」
馮裕安拿起筷子給她夾了點涼菜:「我要是屬泥鰍的,那你就是屬貓的,專克我。」
馮裕安說話的時候,語氣很輕緩,帶著一絲抱怨、一絲嘆息、一絲無奈。
楊秀麗低頭笑起來。
馮裕安起身,走到旁邊的柜子里,找到她那條之前被弄壞的裙子,然後走到她面前:「小楊,我給你挑的花色補好了,你喜歡這個花色嗎?」
楊秀麗看了一眼,然後笑起來:「喜歡。」
馮裕安在她低頭的一瞬間,聞到了她頭髮上的香味。
該死,這個野丫頭總是把身上弄的香噴噴的。
「說明我們的喜好一致呢。」馮裕安笑著說道。
楊秀麗嗯一聲,伸手接過裙子:「謝謝師父。」
馮裕安往前湊了湊身體,試探性地問道:「小楊,你願意一輩子這麼快樂嗎,我可以一輩子都讓你快樂。」
這話帶著點冒犯。
馮裕安不管那麼多了,人家都捏他臉了,他再不耍一下流氓,明兒徒弟就徹底沒了。
楊秀麗抬眼撩他一眼,又低下頭看裙子:「師父,你肯定喝醉了。」
馮裕安笑了一聲:「那我們來划拳好不好?你輸了,我也要捏你的臉。」
楊秀麗雖然性子野,也沒這麼野過,抬起頭微微驚訝地看著他。
「師父,你不隱藏了嗎?」
馮裕安開始倒酒:「來,今天我們都拿出十分的本事來,我輸了,你讓我幹什麼都行,你輸了,我要捏你的臉。」
楊秀麗第一次見到師父這麼狂野,心裡有些蠢蠢欲動。
我還以為你能一直當菩薩呢。
「好啊,來!」
師徒兩個開始真刀真槍地划拳。
馮裕安今天再不讓她,楊秀麗雖然酒量好,但楊總工一直把女兒藏得緊,從來不讓女兒在外頭跟人家吆五喝六地喝酒。
馮裕安久經沙場,給謝雲舟擋了無數的酒,什麼招數沒見過。
楊秀麗喝了三杯酒,他的酒杯還沒動。
到了第四杯,他抱著酒糰子坐在那裡看著她。
楊秀麗睜著一雙秀氣的雙眼看著他:「師父,你要結帳了嗎?」
馮裕安被她說的有些下不去手。
雖然他想耍流氓,但他不是真的流氓啊。他活了二十三年,從來沒跟女生親密接觸過。
他又給楊秀麗倒了一杯酒:「等結束了我們一起算,說不定最後你贏了我呢。」
楊秀麗笑起來:「好啊,繼續來,我們就來十局,然後結帳。」
馮裕安看著她有些微微帶紅的臉,心跳突然快了起來,然後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師徒兩個繼續玩。
等十局結束,馮裕安贏了八局。
楊秀麗放下酒杯看著他:「師父,該結帳了。」
馮裕安再也沒有了剛才的豪邁,竟然有些無措起來,他抱著酒罈子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