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空氣瞬間寂靜,連山間拂來的風都按下暫停鍵,只聽見徐映灼陡然急促的呼吸聲。
恨意蓄勢待發,孟禮珩已經做好被徐映灼揍的準備,最好打傷他,然後自己就可以藉機在黎願面前告狀賣慘。真是划算得很。
沒想到,徐映灼不打他,他竟想讓他直接去死!
「咳咳……徐映灼,你,認真的?!」
孟禮珩嗆了水,咳得驚天動地。徐映灼將他的頭按進水缸里,力氣大得出奇,水裡冰冷,窒息,他掙扎地抬起頭,語氣震驚。
徐映灼滿腦子都是他剛剛那句話。
黎願怎麼可以要別人……
她只能要我……
對,她只能要我!
徐映灼惶恐而漂浮的心瞬間堅定下來,水面上映著他狠絕癲狂的神色,他抓著孟禮珩的頭髮,再次將他按進水裡。
「徐……」
孟禮珩是真的害怕了,從小到大他對付徐映灼只能靠智取,動武包輸的。
「救……」
孟禮珩從死命掙扎到放棄反抗,對方力大如牛他根本打不過。
手中的人停止掙扎,徐映灼的理智突然猛地回籠,猩紅的眼恢復一絲清明。
不,他不可以這樣做。
黎願和錚錚會害怕的……
徐映灼攥著他的頭髮把他從水缸里提起來,鬆了力道:
「孟禮珩,以後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孟禮珩頭暈目眩,就在這時,他忽然看見樹林裡徒步走來一抹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閉著眼狠了心將自己再次投進水裡,撈都撈不起來。
徐映灼都驚呆了,蒼了天,他的手可是一點力也沒使。
*
黎願祭祀完和時雪遙分別,原路返回,半山腰堵車嚴重,她下了車。
「發生了什麼事?」
陳攬去前方打聽,回來後回答:「前方出車禍了,黎董,我們從前山離開吧。」
黎願點頭。
倆人往回開了幾步,黎願突然看見車窗外牽引車拖了兩輛撞壞的車,一輛黑色卡宴,一輛顏色刺眼。
這樣騷包的車,全京找不出第二個品味那麼低的車主。
「停車!」
黎願下車掉頭走。
陳攬眼神倏地暗下去,推了推眼鏡,跟上她。
黎願心裡突然升起很不好的預感,好在徐映灼並未摘下監控項鍊,黎願很快鎖定他的位置。
直到她走進人煙稀少的樹林裡,看見徐映灼把一個男人按進水缸里,嚇得臉色發白。
「徐映灼——你給我住手!!!」
黎願大驚失色。
尖銳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連樹上看熱鬧的鳥都被驚動了,撲騰飛走。
徐映灼僵硬地站在原地,手尷尬地從孟禮珩後腦勺上移開。
住手?可他剛剛根本就沒動手啊!?
徐映灼剛想替自己辯解,地板傳來一絲沉重的聲音,孟禮珩竟然暈倒過去了?!
「我不是……我沒有……我嗆了他兩下就住手了。」徐映灼急得差點咬了舌頭。
孟禮珩原本就白皙的臉現在更白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宛如被抽去生命。
陳攬蹲下,手指放在他鼻子下,幾秒後起身。
遺憾道:
「黎董,他還活著。」
嘖,要是晚點來就好了,說不定就能被嗆死了。
話音剛落,孟禮珩虛弱地睜開眼,扶著水缸顫顫巍巍站起來。他的頭髮上掛滿水珠,聲音沙啞,真是可憐得很:
「黎願,我沒事……」
黎願鬆了口氣,緊接著勃然大怒,指著徐映灼破口大罵:「你反了天了,現在還敢殺人了?!徐映灼,要是他真死了,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徐映灼不安攥著手指,鬱悶又羞愧地低下頭:「我……」
都怪他衝動,害得老婆擔心了,他再也不敢了。
黎願抬手就是一巴掌,乾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