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滿黑色印記的皮膚被搓揉的有些發疼, 仔細看偶爾一塊白皙的皮膚下竟冒出了點點紅斑,這是因為太過用力導致的毛細血管破裂。
安樂已經習慣了, 對此見怪不怪。
他收拾好自己, 換上要穿的衣服,從浴室出來時賀錦年還沒有醒。
他睡得很熟。
安樂曾聽李管事說過,少爺睡眠很淺, 別墅里一點雜音都不能有。哪怕是電腦運行的聲音,水管里水流流動的聲音,多持續幾秒都能擾得他不安寧, 立馬從睡夢中清醒。
可安樂明明看到,和自己在一起的賀錦年總是睡得很沉,
安樂顧不上換好的衣服,隔著被子坐上床,緩緩躺下,靠在賀錦年身邊。
他將頭埋在賀錦年胸前,感受著他身上特有的氣息,平穩有力的心跳,突然覺得沒那麼緊張了。
嗡——
嗡——
放在一旁柜子上的手機發出振動。
安樂連忙起身將手機拿起,一邊接通電話一邊往屋外走。
不想自己的說話聲打擾到賀錦年難得的好夢。
只是這麼早,安樂想不到有誰能夠給他打電話。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後安樂也有些詫異,竟然是李哥。
「喂,李哥?是出什麼事了嗎?」
「安樂,對、對不起……」
原來李哥和李叔兩人值的夜班,本來馬上天快亮了,也到了要換班的時間,莊園西邊的管事突然跑來說要帶一個人走。
而西邊就是賀江天所在的住處。
聽管事說,昨晚一個年輕男生突然來到莊園,陪了家主一個晚上,直到剛剛才從屋裡出來,嚷著要見昨晚值班的保安。
說是冒犯了他,很不高興,要把人叫過去跟他道歉。
家主剛睡下,聽到他的話也不在意,直接默許了。管事這才趕過來要把昨晚值班的人帶走。
李哥胃疼了一晚上,對當時發生的事情毫不知情,還是後來李叔告訴他的。
本來安樂就是為了幫李哥值班才惹上了這個人,現在對方要找人興師問罪,李哥不好直接抖出安樂的身份,想著對方可能沒有看清安樂的臉,於是跟著管事去見了家主的情人。
卻不想直接被認出來是冒充,逼著他現在就打電話給安樂。
李哥站在門口看了看坐在裡面的年輕男生,不停地跟安樂道著歉。
「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
「他們已經派人去查了監控,一下子就認出我不是你。」
安樂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認真計較,他回想著昨晚的事,只是一開始沒有放人進去,也不至於讓對方如此放在心上。
安樂沉默了一瞬,開口問道:「李管家知道這件事嗎?」
「還不知道,家主這邊的人都在休息,都是管事派人查的。」
安樂鬆了口氣,「那我要是不去會怎樣?」
李哥頓了頓,「就是這邊的管事已經在查昨晚的監控了,看到你離開之後,就想要知道你住哪,然後派人來找你。」
本來安樂住的地方就跟莊園裡其他員工不在一處,大家只是知道他這個人,但是安樂具體住在哪裡眾人卻不清楚。
李哥知道,但他沒說出來。
但是那位男生偏不願罷休,派人一個個查監控也要把人找出來。
安樂腦子一緊。
他想到昨晚自己走到一半就被賀錦年拉住的事。
不知道那地方也沒有監控。
要是有,那他與賀錦年事不就被大家都知道了嗎?
「李哥!你先托住他們,就說我馬上就到。」
「能讓他們別查監控了嗎?」
李哥聽出安樂語氣中的擔憂與著急,立馬答應下來。畢竟原本也是因為他的事才連累了安樂。
掛斷電話,安樂焦急地在門口踱步。
不去吧,對方要是查監控就不好了。
去吧,要是為難他,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裡畢竟是賀家,安樂也猜到男生的身份,應該是很受賀江天寵愛的情人。對方想懲罰他這樣一個小小的普通人,簡直輕而易舉。
安樂站在小木屋門口,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賀錦年。
他實在不想賀錦年知道,畢竟一想到那男生的臉,安樂就有些泄氣。他猶豫之際,李哥那邊又打來電話,說是快要到李管家醒來的時間了,讓他抓緊。
安樂一咬牙,還是打算告訴賀錦年。
他推開木門走了進去,賀錦年還在沉睡。安樂放下手機蹲在床頭,伸手將賀錦年戳醒。
賀錦年睫毛微動,過了會兒才緩緩睜開眼。
看到面前早已「穿戴整齊」的安樂後他眼裡閃過一絲疑惑。
開口詢問的聲音帶著些嘶啞,「怎麼起得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