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親衛拱手應是,按刀守在門外。
小旗悄悄打量她一眼,收斂神色,退到廊道盡頭。
沈妙舟合嚴木門,轉身慢慢走近了,借著壁上的一盞小油燈,這才看清囚室內的景象。
燭火躍動,眼前的人低垂著頭,渾身是血,跪在一地的碎瓷片上,雙手向兩側吊起,頭髮沾著血和汗凌亂地貼在臉側,生死不知。
沈妙舟想要繼續往前走,腳下卻半分不聽使喚,一時間不知該怎麼用力,仿佛站在一片薄薄的冰面上,力道稍微大些,便要踏碎冰面,墜進冰窟。
耳畔水聲滴答,在幽靜的囚室里迴響。
她下意識地順著聲音尋去,看見有暗色的液體,從他的指甲里洇出來,順著修長的指尖往下淌,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心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沈妙舟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的人,臉色發白,無措地站住許久,終於輕輕喚了一聲。
「衛凜。」
沒有人應聲。
沈妙舟的呼吸發著顫,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這才一步一步地挨過去,在他身前輕輕蹲下。
「衛凜……」她已經抑不住哭腔,「衛澄冰!醒醒呀,你個騙子……」
忽然想起些什麼,沈妙舟帶著幾分慌亂,去看他的左腕。
他腕上空空蕩蕩,佛珠不在了。
明明許過願的。
佛祖要保佑他,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一瞬間,沈妙舟再也壓不住滿腔的悲慟,把頭埋進衛凜的頸窩,緊緊攬著他的脖頸,放聲哭了出來。
「般般……不哭……」
頭頂有虛弱的氣音傳來。
沈妙舟心頭狠狠一顫,忙抬起臉去看他,哽咽得語不成調,淚水流了滿面,「衛澄冰!」
「它還在……」
衛凜垂眼看著她,費力地慢慢張開左手。
斷掉的那根紅繩正躺在他的掌心,幾乎已被他的血浸成暗沉的黑色。
心裡疼得快要碎了,沈妙舟不知要怎麼做才好,只能捧起他的臉頰,抵著他的額頭,止不住抽噎的哭聲。
衛凜艱難地扯了下唇角,近乎是氣音,哄她:「傻姑娘……我又沒死……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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