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凜極慢地搖了搖頭,還沒有作聲,忽覺胸口窒痛已極,隨即喉頭一甜,猛地吐出來一口血。
長廷登時驚得魂不附體,不由分說地將他架回到榻前,「主子您先歇著,屬下現在就遣人去追,定要將人帶回來!」
「不必了。」衛凜叫住他,低低勻了一口氣,聲音發著顫,「她極擅易容,現下定已出城,你們追不回來。即刻去信給大同的密探,探聽消息隨時回報,還有,讓他們在暗中給我護好了人,若是出了半分差池,從重嚴懲,絕不輕饒!」
長廷應了聲是,匆匆退下去傳信。
衛凜獨自坐在榻前的一片光瀑里,周身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唇上還殘留著柔軟的觸覺,昨夜她那般乖順,難道只是為了給他下藥麼?
這個——小騙子。
他簡直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好半晌,他抬手蓋住眉眼,自嘲般地勾了下唇角,耳畔又響起那道似得意,似歡喜,又似驕矜的聲音——
「衛澄冰,你喜歡我呀。」
是啊,他的心思當真是再明白也沒有了。
這十年飄零,一路行來,他見過人心詭譎,受過明槍暗箭,可原來那些都算不得什麼,這世間唯獨此般才要他的命——
明明知曉她別有用心,明明清楚難有善果,也曾百般提防,可偏偏忍不住一步步泥足深陷,忍不住就這樣清醒著沉淪。
第43章 線索
兩日後的清早, 寧王幕僚從衛府離開不久,皇帝傳召衛凜入宮。
暖閣里燒著地龍,又另擺了數個炭盆, 衛凜掀簾入內,以他這般畏寒的體質都覺有些過熱。
「寒玦, 身上的傷可好些了?」皇帝裹著厚衣偎在炕桌旁,見他進來,抬眼示意劉冕賜座, 「此番國子監生事,委屈你了,朕已命人把先前遼東貢來的人參送去你府上,可要好好調養一下身子。」
衛凜行了禮,淡淡道:「多謝陛下, 臣並無大礙。」
皇帝打量他兩眼, 輕「唔」了一聲,「私販火器一案,餘黨追查得如何了?」
劉冕不動聲色地覷向衛凜。
「不過略有些眉目。」衛凜神色看不出異樣, 繼續稟道, 「臣已遣人赴大同詳查。」
皇帝又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神情疲憊:「罷了,大同那邊你親自去一趟, 給朕在暗中好好查一查,可還有人同瓦剌私販火器。朕知道你身上還有傷,但此事唯有交給你去辦才能放心,正好借著你閉門養傷的由頭, 避開旁人耳目。此案牽涉邊防,務必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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