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凜:「……」
衛凜抬手按了按眉心,「方才文安鄉君送來的宵夜,勞煩榮伯收了。」
榮伯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老臉笑出一層褶子:「這,這都是新夫人送來的?夫人這般體貼,公子就該早些娶妻才好!」
想起那雙清潤如山澗的杏眸,衛凜一哂。
別有用心。
皇后那等蠢人的棋子而已。
榮伯看著一桌子點心,要收起來又有點猶豫,試探著看向衛凜:「這,新夫人的一片心意,公子當真……」
衛凜垂下眼,長睫在白玉般的臉上灑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我不吃甜食,榮伯。」
榮伯動作一頓,欲言又止,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憂心地看過去:「公子要多多保重自身哪。」
衛凜寂寥地扯了下嘴角,轉頭看向窗外。夜色深濃,朔風卷過檐角,鐵馬被吹得噹啷響,破碎似嗚咽。
好半晌,他低笑一聲,語氣中帶了幾分輕嘲:「公子……父兄與阿娘亡故多年,衛家敗落至此,我哪裡還稱得上什麼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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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舟回了主屋,解下斗篷,抖掉上面的細雪後遞給盈霜,眉眼彎彎:「方才匆忙,便沒有細說,今日去釵環鋪可還順利?」
「是,起先掌柜有些猶豫,但看過荷包後便未再多問。」盈霜接過斗篷,晾在熏籠前,又從懷中摸出一張紙箋,低聲道:「這是回信。」
「有勞你啦。」沈妙舟朝她一笑,接過信箋,指腹不動聲色地摩過封口處暗藏的蠟印。
很好,完整無缺。
這密信上用的本就是暗語,是她阿娘為軍中斥候所創,若非當年舊人,是決計看不懂的,但多份防備總歸沒有壞處。
她在燭台前坐下,拆開蠟印,低頭細看。
起初幾句不過是尋常復命,稱已經安排人手前往金陵探查衛凜舊故,再向下是個好消息,她的阿兄沈釗不日便將趕回京師了。
沈釗是她阿娘部下的遺孤,那場大戰後被她爹爹收養,與她相伴長大,二人感情極好,只不過自打前些年他調任寧州衛,他們已有些時日不曾相見了。
有他回來相助,想必能早日尋到爹爹。
沈妙舟心下鬆快幾分,杏眸盈起笑意,然而繼續向下,看到最後兩行,她頓時臉色微變,笑意凝結。
信上密報,她在崔府出嫁這兩日,似乎有幾人徘徊在公主府周圍,行跡可疑,看起來是存了窺探府內的心思,且行事又極為隱秘,甚至連府中家將都毫無察覺。
指尖無意識收緊,攥皺了信箋一角。
釵環鋪的掌柜馮鈞早年間是她阿娘帳下的精銳斥候,她爹爹暗中重查當年戰事,為了防範周全,曾啟用了不少舊部,要他們盯著公主府內外的動靜,馮鈞便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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