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聽罷,沒好氣地斜眼看著弟弟,嗔怪道:「你這傢伙,怎麼淨挑些我不愛聽的話來說!」
趙觀文卻不以為意,笑著抬起手,輕輕打開手中的摺扇,像個說書先生一般慢悠悠地搖晃起來,同時開口勸道。
「哎呀呀,大哥莫生氣!小弟這不也是為您好!」
「你瞧瞧你現在這樣子,火急火燎地就往裡沖,那小白兔似的表妹豈不是得被嚇得夠嗆?」
「如今人家的心結尚未解開,凡事都得慢慢來、緩緩圖之才行……」
「俗話說得好,滴水穿石,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嘛!」
趙桓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還用你教?直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趙觀文嘿嘿一笑,撓撓頭,不好意思地道:「我聽聞大哥近日新得了一本女詩人清照的刻印本,可否借小弟一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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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著你今日心神不寧的樣子,就像是丟了魂兒一般,是不是因為大哥今日要回府啊?」
金珠一臉關切地盯著蕭含芷,那明亮的眼眸仿佛能夠洞察一切。
只見蕭含芷微微抿起雙唇,猶豫片刻後,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的動作顯得有些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被人發現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
金珠見狀,不禁笑出聲來,她輕輕地拍了拍蕭含芷的手背,安慰道。
「哎呀,我說妹子,大哥不過是人而已,又不是一隻兇猛的老虎,難道還能吃了你不成?你到底在害怕些什麼呀?」
然而,蕭含芷卻默默地低下了頭,心裡憤憤:他雖然不是老虎,但有時候比老虎還要可怕……他是真的會吃人!!
金珠敏銳地察覺到了蕭含芷的異樣,連忙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別怕別怕,有二嫂在這裡呢,要是真有什麼麻煩,二嫂一定幫你想辦法解決!」
聽到這話,原本垂著頭的蕭含芷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瞬間抬起頭來,將充滿希望的目光投向了眼前這位宛如救星般的金珠嫂嫂。
此刻,她那雙靈動而會說話的大眼睛裡閃爍著期盼的光芒,再配上那張白皙如雪、嬌柔可人的小臉蛋,當真是楚楚動人,惹人憐愛極了。
就連金珠這個身為女子的旁觀者,看到如此美麗動人的蕭含芷,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感嘆:難怪大哥會做出祖母口中所說的那些糊塗事兒呢!這般如花似玉的人兒,任誰見了恐怕都會心動不已吧。
「大哥馬上就要去南邊了,估計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兒。你要是不想……」說到這兒,金珠突然朝門口瞄了一眼,見確實沒人後,才湊近蕭含芷耳邊,壓低聲音繼續道,「……你可明白了?」
蕭含芷面露遲疑之色,不太確定地問道:「這樣真的能行麼?」
金珠見狀,輕輕地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嗔怪道:「哎呀!我的好妹妹,男人吶,你可不能跟他們硬碰硬,就得像馴服老虎那樣,先順著他們的毛捋才行呢。」
就在這時,趙桓恰巧走到門口,恰好聽到兩人提及老虎二字,不由好奇地開口問道:「你們倆在說什麼老虎呢?」
「大哥回來啦!」金珠反應極快,連忙伸手將蕭含芷從座位上拉起來,同時笑著解釋道,「我正和含芷說起您以前去北邊的時候,打下過一隻大老虎呢。用那張虎皮做成的披風,冬天披在身上可暖和啦!喲,大哥,您這手上拿著的桃花是在哪兒摘的呀?」
原本還有些緊張的蕭含芷,聽到金珠這番話後,也稍稍放鬆下來,下意識地抬起頭,目光恰好落在趙桓手中的那束嬌艷欲滴的桃花上。
而趙桓則像是毫不在意一般,隨口應道:「哦,這是在城外山上偶然看到,覺得開得不錯,順手摘回來的。」
金珠嘴角掛著一抹燦爛的笑容,嬌聲說道:「哎呀呀,這城裡頭的桃花啊,老早之前可就凋謝得沒影兒咯。誰能想到呢,城外山上的這些桃花居然開得這般艷麗奪目、美不勝收吶!我說大哥這麼不辭辛勞地爬一趟山,摘回這滿捧嬌艷欲滴的桃花,該不會是專門給含芷妹妹摘的吧?」
話音剛落,趙桓那張俊朗的臉龐瞬間泛起了一絲紅暈,像是被人當場戳穿了心底的秘密一般,有些不好意思,嘴角微微上揚。
可望見蕭含芷並未做出什麼反應面上更無露出一絲歡喜神情後,由於一盆冷水澆在了他火熱的心頭。
趙桓本以為她會歡天喜地的接過桃花並對他撒嬌的。
可現實不是……
趙桓有些生氣,外人在場呢,她竟然如此不給自己面子!
趙桓故作鎮定地朝著門口走去:「天已黑,時候也不早了,回吧!」
然而,站在一旁始終低垂著頭的蕭含芷卻並未察覺到趙桓這細微的表情變化。
見此情景,金珠心領神會地笑了起來,聲音清脆響亮地對蕭含芷說道:「含芷呀,你看看,大哥都已經親自過來接你啦,那嫂嫂我可就不再留你嘍!」
說著,金珠伸手輕輕地拍了拍蕭含芷的肩膀,然後用力將她往趙桓所在的方向推去。
與此同時,金珠湊近蕭含芷的耳畔,壓低聲音悄聲道:「二嫂剛才跟你講的那些話,你可千萬要牢牢記住喲!」
聽到金珠的善意提醒,蕭含芷抬起頭,衝著金珠微微頷首,表示明白。
蕭含芷雖不情願,可趙桓已經來了只能船到橋頭自然直,她緩緩走到趙桓身旁,微微欠身,柔聲喚道:「大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