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她如何苦口婆心地勸說,那蕭含芷就是執拗得很,死活不願意動筷子。
以至於此刻的蕊黃根本沒有留意到,今日前來探望蕭含芷的只有方靜萱一人而已。
往日裡,方靜萱總是與趙嬛嬛結伴而來的。
一看到方靜萱出現在眼前,蕊黃就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急忙伸手拉住她的衣袖,滿臉焦急之色,語速飛快地說道。
「靜萱姑娘啊,您快幫幫我吧!我家姑娘她這會兒才剛剛起床,卻無論怎樣都不肯用早膳呢。您也知道,她原本身子骨就十分虛弱,若是再這樣下去,怎麼吃得消呀!求求您幫忙勸勸她吧!」
「蕊黃,你莫要著急,且先稍安勿躁,待我進去好生勸慰一番含芷。」方靜萱輕聲說道,言語之中滿是溫柔與關懷。
「多謝靜萱姑娘。」蕊黃感激涕零地回應道,眼中閃爍著淚光。
「哎呀,說這些見外的話作甚?含芷本就是我的親表妹,於情於理,我都該對她多加關心照顧才是呀。」
方靜萱微微一笑,目光順勢落在了蕊黃手中那碗還冒著些許熱氣的小米粥上,接著又開口吩咐道:「這粥想必有些涼了吧,你快去將它重新熱一熱,我呢,則趁此機會進屋陪陪含芷,跟她說些體己話兒!」
「好的,靜萱姑娘!」蕊黃應了一聲後,便趕忙轉身離去。
方靜萱望著蕊黃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視野範圍之內,這才輕移蓮步,緩緩地邁進了蕭含芷那裝飾得頗為雅致的閨房。
此時的蕭含芷正靜靜地躺在柔軟舒適的床榻之上,雙目緊閉,面色略顯蒼白,看上去十分虛弱。
方靜萱快步走到床邊,一臉關切地輕聲問道:「含芷妹妹,感覺身子可有好一些了麼?」
方靜萱那嬌柔的話語雖然是對著蕭含芷所說,但她那雙靈動的眼眸卻刻意地環顧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最終,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床邊那張柔軟的榻子上,只見那裡擺放著一床被子,很明顯有著被人睡過的痕跡。
看到這一幕,方靜萱的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神情。
而此時的蕭含芷呢?
她終究還是比方靜萱要稚嫩許多啊!整日裡只曉得沉浸於那風花雪月、兒女情長之中,全然不懂得要想牢牢抓住自家夫君的心,就得先守住他口袋中的錢財這個道理。
如此這般下去,哪怕男人起初對你懷有多麼熾熱的情感,恐怕也遲早都會漸漸冷卻下來的呀。她便可以不戰而勝!
就在這時,原本還躺在床上的蕭含芷聽到聲音緩緩地坐了起來,輕聲問道:「姐姐,你今日怎地來得如此之早?」
方靜萱連忙走上前去,十分貼心地從床頭拿起一個枕頭,輕輕地放在了蕭含芷的後背處,好讓她能夠靠著更舒服一些。
然後才微笑著回答道:「表兄擔心你的身子,特地吩咐我過來盯著你好好用膳,按時把藥給喝了。」
然而,當蕭含芷聽到「趙桓」這個名字的時候,柳眉不禁微微一蹙,滿臉愁容地說道:「我實在是沒有什麼胃口。」
「你不知道前幾日你落水昏迷不醒,整個府上簡直亂成了一鍋粥!上至外祖母舅母,下到侍女小廝,每個人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呢。尤其是咱們那位三表兄啊……」
話說到此處,方靜萱突然頓住不再言語,她那雙美目緊緊地盯著蕭含芷的眼睛,似乎想要從裡面看出點什麼端倪來。
只見蕭含芷原本平靜無波的雙眸瞬間綻放出驚喜交加的光芒,急切地追問道:「觀——三表兄他到底怎麼啦?」
方靜萱輕輕嘆了口氣,才又緩緩說道:「哎呀,還不是因為你的事兒嘛。聽說為了你能早點甦醒過來,三表兄竟然跑去跟大表兄理論,兩人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了。嘖嘖嘖,你是沒瞧見大表兄這幾日那側臉,腫得跟個饅頭似的,看著可嚇人了!」
要知道,趙觀棋雖說也會些拳腳功夫,但那些不過是平日裡用來強身健體、以防萬一罷了,說白了也就是些花拳繡腿的皮毛而已。
而趙桓可不一樣,人家那可是真真正正上過戰場、經歷過血雨腥風洗禮的練家子,身手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比得上的。
想到這兒,蕭含芷不禁憂心忡忡起來,滿臉擔憂之色地問道:「那……那三表兄有沒有受傷啊?」
「你別擔心!有外祖母,大舅母護著呢,出不來什麼亂子。」方靜萱拍拍蕭含芷道肩膀,「就是…….」
「就是什麼」蕭含芷問。
方靜萱吞吞吐吐道:「就是……就是三表兄被外祖母趕回京洛去了,走之前揚言,若是你再出什麼意外,他絕對不會放過大表兄的。含芷,你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念著三表兄對你的情誼,再說還有蕭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