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助教的祖父是數術大儒,跟你夫君的先生范江橋是好友。去年年底審核《數術全書》時,就有韓助教的祖父。對了,韓助教本人也幫著打下手了。」
漁娘看向韓密林,韓密林對她笑著點了點頭:「梅博士好。」
漁娘笑著點了點頭:「韓助教好,以後要麻煩你了。」
「梅博士客氣。」
這下好了,她原本還擔心國子監為了排擠她,專門給她找個不聽指揮,只會給她找事的人。漁娘也很感謝小白大人,給她安排韓密林,肯定是小白大人提前想過的吧。
白音叫人把課表拿來,給她排課。
「算學雖重要,但也重不過五經,所以排課不算多。加上還有其他算學先生分擔,你一旬只有四節課。」
漁娘看了眼課表,算學及律學、書學等非五經學科,課程都不算多,且都排在下午。
學子學了一上午,半下午正是精神不濟的時候。
嘖嘖。
「皇上重視算學,可只要科考各學科的考查比例沒變化,五經在學子們心中的重要性就不可能動搖。」
白音知道皇上的意思,只是這不是他說了算的,要提高算學的地位,要改革,必須對科舉從上而下進行改革才行。
現在朝廷里大事頗多,改革科舉牽扯頗多,短時間內應該改不了,只能先這樣吧。
漁娘明白他的意思,她對這個課表沒有異議。
「你的課其實也不用太多,畢竟你還要帶弟子,還要做皇上安排的其他差事。」
白音仔細看了看課表,沒問題了,他對韓密林說:「把課表抄寫一份交給梅大人。」
「是。」
白音還有事情,就先走了,屋裡眾人送白大人到門口,才止步。
課表上今明兩日漁娘沒有課,她拿到韓助教抄寫給她的課表擺擺手也走了,她後日再來。
「梅博士慢走。」
眼見梅博士走遠了,屋裡幾個博士助教才說起話來。他們在國子監消息靈通得很,大朝會才結束,梅博士罵人的話就都傳出來了。
「嘿,我們都是男子,聽到梅博士罵孔大人那些話都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孔大人就在當場,怪不得氣得要撞柱子。」
「要在前朝,孔家人說話那是管用的。到了如今麼,不中用了哦。」
「何止孔家不中用了,咱們也不是?太學還敢當面鑼對面鼓地鬧騰,咱們卻是連鬧騰都不敢。」
「這還用講?《數術全書》印出來半年了,人家夫妻倆對《數術全書》精通無比,咱們連第一章節都沒學過去吧。」
「咱們祭酒不是問過咱們嘛,比起接納梅大人為先生比較沒臉,還是咱們偌大的國子監,尋摸不出一個算學大儒比較沒臉?」
「唉,還是請梅博士來教書吧。」
「對對對,我現在一想到年前審驗《數術全書》的時候,咱們整個國子監里一句硬話都不敢說,被外頭那些老頭子罵成狗,現在想起來還臉紅。」
「這不就對了嗎,咱們敢鬧騰?是學識比人家好?還是比人家會罵?」
到底有人不爽比不過女子,酸酸說了句:「到底是女子麼,太計較。」
「哈哈哈,信不信,你要現在跑去梅博士跟前說這句話,人家能啐你一臉。」
韓密林聽著同僚們的感嘆,笑了笑沒說話。
漁娘以女子之身做官,還踏足太和殿、勤政殿,還在勤政殿裡舌戰群雄,大勝而歸,京城裡只要還有點心氣兒的娘子都直呼痛快。
好罵!簡直好罵!
這才一天過去,隔天茶樓酒肆中就說書先生說梅博士的書,說好的有,說不好的有,但不管是說好還是說不好,漁娘罵人那段話,都被一字一句地全說出來。
經此一事,漁娘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聲名大噪。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一群等著鄉試放榜的學子氣紅了臉,說男子吸血母親姐妹妻女那段話,簡直是指著天下男子罵,比當年那本《青雲志》的話本還過分。
「諸位,難道你們就沒有人想說句公道話吧!」
激動者有之,巋然不動者有之,坐著一動不動的那人道:「什麼是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你看看樓下那些娘子們喊破天的叫好聲,不管你們認不認,你再捫心自問,梅博士話得話可有假?」
有人不情願道:「也不能如此說吧,一碼歸一碼,梅博士當官你們當真不反駁?」
「皇上不是說了麼,唯才是舉,你要反駁也容易,明日梅博士在國子監開講,你去駁斥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