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官雖要求不能有殘缺,不起眼的傷疤不算殘缺。
賀文嘉放心下來。
「去歲臘月初八,我跟漁娘隨林家舅母去安國侯府給老夫人賀壽,漁娘在後院碰到鄭良欲玷污一個小娘子,漁娘暗中幫了那小娘子一把。」
「開始只聽說那小娘子是侍郎家的庶女,後來林舅母那邊送來的消息,那小娘子是兵部左侍郎任得立的二女兒,那小娘子雖是庶女,卻極得家中祖母寵愛。」
「這件事被安國侯府暗中處理了,鄭良被禁足,那任二娘子嫁給了京衛指揮使司的經歷高金。」
「安國侯府牽的線?」
賀文嘉點點頭。
賀文茂冷笑,那等玩意兒,若不是出身好,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鄭家除了宮中那位貴妃,只有鄭匡一個戶部左侍郎還算拿得出手。任得立是侍郎,鄭匡也不過是侍郎,鄭良算什麼東西?
任二娘子不聲不響地低嫁,鄭良跟沒事兒人一樣禁足,任家不記仇就怪了。
「任二娘子嫁的那家是安國侯府牽的線,他們還同為武將之家,本來就同氣連枝,以後聯繫只怕越發緊了。」
不過是一個貴妃的侄子,就敢在侯府就玷污武將家的女兒,這事兒若是叫人知道,其他武將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鄭家,就等著吧。
賀文茂相信他會看到鄭家落魄那一日。
兄弟倆說完話,賀文茂繼續看書,趕他走。
賀文嘉喝完茶起身走了,這會兒該叫漁娘起了。
賀文嘉回來時漁娘剛起,醒了醒神,兩人撐傘去孫家師父師娘那兒坐一坐。
去的時候碰到溫子喬正在休息,溫子喬過來笑道:「拜見賀大人,拜見梅夫人。」
賀文嘉捶他肩膀,溫子喬笑著後退兩步:「你們來找先生的?」
「嗯,先生可忙?」
「不忙,一會兒我寫文章,先生不用給我講課。」
「我弟弟和孫平呢?」漁娘問。
「他們倆下午背書,也不用先生。」
賀文嘉:「既然這樣,我們倆先去找先生了,你自己用功。」
溫子喬點點頭。
走到一半,漁娘回頭道:「差點忘了,我們給你在京城收集了各地往年鄉試的書冊,一會兒回去我叫人收拾好了送去你家。」
「多謝您。」
「不用這般客氣。」
目送兩人走遠,溫子喬輕嘆一聲,距離下一回鄉試還有兩年,他要再努力些。
賀文嘉和漁娘在孫家留了半下午,陪著師父和師娘說笑,等到快晚食的時候,兩人這才回去。
回的是梅家,中午時就說好了,晚上他們夫妻去梅家用飯。
回家的頭一天忙忙碌碌,隔天他們休息,家裡為了準備賀文嘉中舉的宴席忙碌起來。
家中不用他們夫妻幫忙,兩人就去梅家書樓里消磨時光。
午時,賀升去王家送帖子回來,說王家後日擺宴,正巧比他們家遲一日。
正好,不用打擠。
賀文嘉和王蒼兩人都是一榜進士,還都是南溪縣人,他們倆可給羅縣令的政績單上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他們兩家擺宴,羅縣令都是親到的。
田知府人沒來,派人給兩家送了賀禮來。
賀文嘉和王蒼兩人都知禮,羅縣令和田知府那兒,他們肯定要親自上門道謝。
去羅縣令那兒兩人一塊兒去的,去田知府那兒王蒼先去,賀文嘉過了一日才去。
王蒼比賀文嘉早去,是因為胡瑋家也要辦宴,他是胡瑋的舅哥,當然要提早一日去。
王蒼上午去敘州府拜見田知府,下午去胡家。
賀文嘉則是等到胡瑋辦宴會那日早上去胡家赴宴,下午去拜見田知府。
賀文嘉去的巧,他去的時候田知府正巧不忙。
田知府輕笑,哪裡是不忙,只是猜到了他今日下午要來,所以專程在府中等他。
「聽說我先生點你為狀元?」
我先生?賀文嘉腦子轉了一圈才想起田知府的先生就是首輔姚大人。
田知府嘴角微翹:「本官是先生的親傳弟子,當年我考會試時,我先生說以我的學識,不落到三榜進士就算運氣好了。」
「大人,會讀書不一定會當官。」
「哦,你說你不會當官?」
賀文嘉愣了一下:「倒也……不能這麼說,我可能是那個既會當官又會讀書的。」
「小子猖狂,你既說你會當官,你說這官,該如何當?」
「明哲保身?」賀文嘉試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