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日還好好的,怎麼說病就病了?」 她脫口而出,語氣裡帶了點不自覺的急促。
沈昭沉默片刻,似在斟酌措辭,終究低聲道:「是舊傷犯了。聞大夫給他看過,已經開了藥。但他這會兒……不想見人。」
「我只是想進去看看。」 她又說了一句,嗓音低下來。
沈昭望著她,似是猶豫許久,才輕聲嘆了口氣:「我去問問。」 他轉身入內,院門半掩著,風從門縫灌進來,院中一片清冷。
不多時,他回來,語氣溫和,卻依然是同樣的答覆:「他說,不見。」
黃小花怔在原地,沒動。
風反覆撩起她的衣擺與發梢,黃小花卻仿佛全然未覺,只定定望著那道緊閉的門——它就那麼關著,安安靜靜的,沒有半點動靜。
她站了片刻,終究什麼也沒說,輕輕吸了口氣,轉身離開。
走出幾步,她又不自覺地回頭看了一眼。
天色已暗,那扇門仍舊緊閉著,紋絲不動。院中寂寂無聲,像是連風都停了下來。
她低下頭往回走。腳步不疾不徐,只是心裡那團火,卻燒得更旺了些。
等到夜深,村子漸漸歸於寂靜,只有遠處偶有幾聲犬吠傳來,浸在冷風裡,聽來分外清晰。
黃小花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腦子裡像纏了亂麻,心口也堵得慌,怎麼也理不清、捋不順。
她咬了咬牙,終於做了個膽大包天的決定——翻牆進了隔壁院子。
院牆不高,她日日翻山越嶺,這點難不倒她。只是雙腳落地的那一刻,她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黃小花悄無聲息地繞過前廊,摸到屋後那扇半掩的窗,借著斜月灑落的一點微光確認沒有旁人,才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去。
屋裡一片靜謐,只聽得見炭火燃得極輕,偶爾噼啪一響。
她屏住呼吸走近床前,看著床上那道人影。
顧長淵側身躺著,眉頭緊蹙,額角覆著一層細汗,呼吸淺淺的,似是睡得並不安穩。連睫毛都沾了汗,貼在眼角,神情里透出幾分難得的疲倦與脆弱。
黃小花輕聲喚他:「……顧長淵?」
他沒有回應。
她就這樣靜靜站著,看了他一會兒,心頭某處悄悄泛起一點酸意,終是忍不住俯身湊近,想替他拭去額上的汗珠。指尖剛觸到他鬢邊,卻被他忽然反手一把抓住了。
黃小花驚得心跳漏了一拍,幾乎要驚呼出聲,下意識地想要抽手,卻被他攥得更緊。
他醒了?
可顧長淵的眉頭皺的更深,眼睛卻仍然緊閉著,只有唇角微顫,喃喃出聲:「……阿棠……」
黃小花頓住了。
不是小花,是阿棠。
她的手還被他緊緊握著,掌心貼著他發燙的額角。他像是仍在夢中,又像是沉在某段陳年舊夢裡,攥著那最後一縷能留住的溫度不願鬆開,執著得可憐。
月光從窗隙斜斜落在他臉上,將他面容映得分外清俊蒼白,連眼角那一絲微顫都清晰可見。
黃小花低頭望著他,胸腔里翻湧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阿棠,是誰?是他心裡放不下的人嗎?
那這些日子與她的朝夕相處、細水流長,又算什麼呢?
她站了很久,一直等到他重新沉沉睡去,才一點點抽回手,替他掖好被角,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院中夜風起了,瓦檐下凝著的水珠,一滴滴落在青石地面,碎得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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