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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眸居高臨下地盯著他,眸色凝聚成霜似的寒,卻忽而掐住了他的頸,感受出一點異常溫度:「為什麼在咳嗽?你在生病發燒?」

沈尤瀾咳嗆著搖搖頭,他將那隻掐著他的骨白手腕壓下去,讓掌心貼在他的心臟處。

不是生病。

沈尤瀾蒼白的臉在淡淡地笑著,他發不出聲音,只能以無聲唇語作答。

是它在疼,先生。

贗品落著淚在笑,很認真地在說,商先生,不是生病,是我的心臟在疼。

商沉釉在觸碰到的剎那,指尖卻倏地蜷縮,就想是被那一點心跳起伏給燙到了,他斜下眉心,情緒越壓越低,臉色透出凶厲的冷煞。

「沈尤瀾。」他陰沉地凝視對方,「你又在編什麼謊話?」

可那雙黑瞳里的光已經碎掉了,空洞洞的像是也成了兩處墳墓,沈尤瀾沒再解釋,他忽而說:

我愛您。

商沉釉剎那僵滯,灰眸狠狠一縮,正要發作不滿,忽而又瞥見一點很淺的痣痕。

兩粒紅痣,正浮在沈尤瀾的脖頸上。

商沉釉面色陡變,幾乎是泛起了一點錯愕,他伸手,緩緩去觸碰,摩挲過那兩粒紅色小痣的痕跡。

——頸部皮膚由於被劃傷過,損傷了最表層細胞,但深層色素細胞仍在,因此現在,那兩粒紅痣重新在表皮上生長,在沈尤瀾的頸部冒出淡痕,消掉了他與江沅聲之間的最後一點不同。

可沈尤瀾毫無所覺,以為是得到了對方的憐憫,因此笑得更加溫馴,像是木偶被傀線驅動一般,再次以贗品的身份向他告白:

商先生,我愛您。

沈尤瀾放棄了求救,卻又可悲至極,依舊渴望著得到Chio的愛,又沒了其他辦法,只能試著笨拙地表達情感。

「先生。」他吃力地呼喚著,「我愛您,我再也不會撒謊了。」

他抬起手,露出纖細的手腕——與那枚銀骨鐲異常吻合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勾在商沉釉的後頸,像是抓著唯一的浮木。

見對方沒拒絕,沈尤瀾更加可憐地扯唇微笑,幾乎是在用那張漂亮的皮囊在討好對方。

是啊,不討好又怎麼辦,如今他一無所有,商沉釉也並不再愛他,可他真的只有眼前這個人了。

只可惜,他的眼睛太過空洞,又因為此刻抑鬱軀體化發作,瞳孔聚光障礙,他完全看不清商沉釉的神色,漸漸被絕望籠罩。

沈尤瀾沒了力氣,漸漸昏睡過去,手腕垂落在榻榻米的側緣,整個人好似一株凋零的死藤。

商沉釉垂下眸看他,良久,終於望見了對方脖子下,那枚始終懸掛著的灰色玻璃吊墜。

未成形的海玻璃石,整體色澤偏灰,內里又泛著幽藍,明顯是來自於遲厄斯島——十年前,遲厄斯島曾經歷過一場災難型海嘯,大量玻璃建築被毀,導致這種獨特的灰藍海玻璃在島上隨地可尋。

此刻,海玻璃被磕斷了一個稜角,裂角生出了一處茫然又痛苦的斷口。

沅聲……尤瀾……

意義與偏旁皆相似的名字,色澤與形狀皆一致的斷口,惹得商沉釉思緒混亂。

似乎有什麼重要東西,明明呼之欲出,卻又偏偏藏匿難辨。

商沉釉感到焦躁,他屈起手指,豁然扯下那枚玻璃石吊墜,咚一聲猛砸向木質地面,提起鞋狠狠碾下。

粗暴舉動里發泄出他的怒意,他神色冰冷,幽幽地審視懷裡的人:

沈尤瀾,你到底是誰?

第8章 8 「讓他跳。」

榻榻米上陷入昏睡的人,不知在夢裡到達何處。

茶館裡幽晦的暗光,散成混沌的夢,心底的舊事復演,糾纏成大片大片。

記憶里,少年畫家跪在空蕩蕩的教堂內,教堂里的碎格窗延伸至圓型穹頂上,無數鴿子血一樣的玻璃被切開成斑斑鏽色光。

在畫家的視野里,唯一清晰的是座無臉的殘破雕像,母親的嗓音在後方響。是年輕的女畫家在苛責在斥罵,將他鎖死在教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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