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不情不願道:【幹嘛?】
姜枳忐忑地問道:【我沒穿第二次吧?】
系統一臉莫名:【什麼穿第二次?】
姜枳:【......沒事了,你讓我起來就是看這個的?】
不是它讓你起來的......系統在內心默默辯解,嘴上回道:【是。】
姜枳忽然沉默了下來。
所以她剛剛看見的數據都真實無疑,毫無虛假?一覺醒來,本就搖搖欲墜的中間站徹底淪為廢墟?
荒謬感不由湧上心頭。
姜枳雖然人穿越了進來,但她並不會和玩家一樣受到副本的威脅,這場災難對她而言就像站在電視機前聽記者報導那些冷冰冰的數字,安全,但也遙遠。
可一想到死在副本里的玩家可能她前一天才擦肩而過,他們認識她,但她對他們毫無印象,現在已經躺在副本里淪為冷冰冰的屍體,災難忽然又真實了起來。
現在,姜枳就站在真真假假的邊界線上,觀看著既像幻想電影又像紀錄片的中間站。
很陌生的感覺,她想。
從號和文字風格來看,今天和昨天爆料的是同一人,而高高堆積的樓層里找不到什麼真實有用的信息,只能確定新聞是真實的。
深埋起來的炸彈被猝不及防引爆,打了所有玩家一個措手不及。那些一直等到休息ddl才進副本的人陷入了必死的局面,不進,會被遊戲抹殺,進了,會在副本里死亡。
膽大又懦弱的人悄悄在房間裡自殺,刀尖舔血的人選擇去爭奪一絲渺茫到幾不可見的生機。
拋開那一點點真實感,單看數據,姜枳不太明白的是,為什麼昨天還只有10個副本覆滅,今天卻選擇了全面引爆。
是挑釁?還是計劃?
大範圍的屠殺有好有壞。好處是死亡的敵人更多,潛藏的副本反抗的底氣更加充實。壞處是總有那麼一兩條死裡逃生的漏網之魚,助力玩家揭開神秘的面紗。
晶片的圖片被存活者上傳到了論壇上,終於,一石激起千層浪。
那張冷漠的,遍布錯綜複雜的線路的照片靜靜躺在無數玩家的面板上,仿佛在嘲笑他們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本就被死亡激怒得幾乎喪失理智的人群徹底失去了控制。
「之前的計劃全部作廢。」
余楚欣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眉頭擰成一團,手指攥緊了簽字筆,指腹用力到微微泛白,聲音卻異常的平靜,
「先用官號安撫情緒,立刻派人去挑一個公會最熟悉的C級副本,務必通過。我去聯繫姜老闆修改接下來的計劃,你們外出小心,防止被蔣厲和背後的人趁亂偷襲。再去問問魏強的時間,最好能讓他一起來。」
「是。」
走廊內外的腳步聲急促非常,一部分突兀的沉重,有人爭分奪秒地跑了起來。
第一公會的全體玩家都被動員了起來,平日安靜的會議室不停有人進進出出。
為了防止有人趁亂溜進公會,張懷玉從一開始就抱著刀守在門口,寂寥空曠的街道上時不時傳來幾道夾雜著窺探、覬覦和恐懼的視線。張懷玉全都置之不理,因為一刀就可以砍下來的人頭沒什麼警惕的必要,整個人懶散地斜靠著門框,眼皮得睏倦時不時耷拉下來,但每一道風聲都能及時被耳朵捕捉到。
一位成員向她傳達副會長的命令,讓她暫時離崗,去雜貨鋪把姜老闆接過來。
張懷玉「哦」了一聲,眼皮掀開一條縫,提起刀徑直往外走去。
今天街道上的玩家比昨天更少,平時火爆的遊樂園更是一個排隊的人都沒有,中間站冷冷清清,沒有一絲人情味。
張懷玉無聊地打了個哈欠,耳朵一動,倏地扭頭朝通往副本大廳的道路看去——
十幾個衣衫襤褸渾身是血的玩家正朝三岔路口奪命狂奔。
張懷玉一眼就瞥見了人群中間的周茜。她同樣遍體鱗傷,左手捂著右腰側,鮮血不斷從指縫間滲流出來,右手微微放在身後,似乎在拖動著什麼東西。
儘管張懷玉不準備救人,但周茜不一樣,好歹是余楚欣認可的優秀玩家,也和她們公會交流過不少消息,合作關係還挺愉快。張懷玉思考了0.1秒,隨即拖著大刀提速往周茜身邊趕去。
離得近了,才看清她拖動的不是什麼道具或物品,而是陷入了昏迷,被鮮血和灰塵模糊了臉部的人。
而他們身後同樣追著十幾個蒙著臉部,裹緊黑衣的殺手。
打扮如出一轍。
張懷玉頓時激動起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上次沒能逮走人她悶氣了好幾天,今天倒是讓她抓住了機會!
為了防止悲劇重演,這次張懷玉沒再磨蹭,也不打算把十幾個人全抓回公會裡。唰唰唰地砍掉了十幾顆頭顱,鮮血飛濺在臉側,她留下兩個活口,用繩索綁緊,塞進了裝活物的道具里。
除了周茜和她拖著的趙三,其餘玩家早趁著打架的時間逃之夭夭。
張懷玉也不在意,從屋頂躍下,走向站在一旁等她的周茜,「你通關了哪個等級的副本?」
周茜:「A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