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半個字都不能泄露，如果遲以禎真的辜負了她的信任，她也可以倒打一耙，說他是故意污衊自己，目的是為了奪取使用權。在做過好事的自己和名聲有損的遲以禎中間，正常玩家都能想到信誰。
「我可以告訴你。」姜枳說，「但在這之前，你必須跟我簽一份保證書。」
保證書的中間媒介既有遊戲又有系統，中心內容則要求遲以禎不得將姜枳所言內容告訴任何人、任何生物和任何非生物，不得使用任何媒介保存下來以達到散播的目的，否則將以他的生命作為賠償。
系統出品文書的速度相當之快，幾乎是姜枳的想法剛冒出頭，它就列印了出來，還額外增添了不少細節彌補漏洞，白紙黑字，一目了然。
姜枳調轉方向，把它按在遲以禎桌前，「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遲以禎隨便翻了翻，就在末尾署上自己的名字，端的是無邊信任。
「不再多檢查檢查？萬一我故意坑你呢。」姜枳隨口道。
遲以禎抬眸，眼裡滿是笑意，「你不會。」
姜枳一時無言。
唉，她在學校里也不是沒被追過，眼下的場景再熟悉不過了。現實世界中她就對談戀愛沒什麼興趣，更別提生存遊戲這種勾心鬥角的地方。
現在再喜歡，一遇到生死攸關的話題就不好說了。談戀愛不如掙錢。
遲以禎不挑明，她就當沒這件事，兩個人該怎麼相處怎麼相處。
「我簽好了。」姜枳回過神，見遲以禎合上筆蓋，咔噠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塵埃落地，「現在可以聽了嗎？」
姜枳沒回話，而是取過保證書瞥了一眼，字跡龍飛鳳舞、稜角分明，十分符合他的性格，姜枳朝他攤開手。
見遲以禎一愣，臉上倏地浮出一抹淺紅，她眉心微微一擰，哭笑不得道：「筆給我，你想到哪兒去了？」
遲以禎：「！！！」
他反射性地將黑色簽字筆放在姜枳掌心，動作倉促，抿緊了唇，鬆手時指腹不小心碰到她溫熱的皮膚，他垂眸，悄悄在桌下捻了捻。
......他能說自己誤以為要牽手嗎，遲以禎僥倖地想，不過剛剛也碰到了，雖然只是杯水車薪。
姜枳在甲方的位置簽好自己的大名，然後將保證書分成兩份，一份收進了背包，一份遞給遲以禎，「你的，保管好。」
遲以禎還沉浸在窘迫之中，雙手默默接過，一聲沒吭。
姜枳嘴角微揚，調轉話題緩解他的尷尬，「其實我可以製作道具，是因為我獲得了一個可以製作道具的道具。」
很拗口的一句話，但姜枳覺得他聽懂了。
果不其然，遲以禎沒有露出任何類似驚訝的表情，只是渾身肌肉仍然略有僵硬，尚未從窘境中脫身，「其實新手副本里產出的道具往往最有用、最稀奇古怪，而且最適配玩家個人。」
所以能製作道具的道具雖然他沒見過，但理論上也不是不能實現。
——要是讓十幾天前的遲以禎知道，只怕會狠狠揍自己一拳，戀愛腦壓縮智商，這種破壞遊戲平衡的道具怎麼可能會來自新手副本！
然而一切都於事無補。
姜枳聞言，意外地挑了挑眉。他這是在安撫自己？告訴她不必因為小刀的存在殫精竭慮？
儘管她從未擔憂過，但出於禮貌，還是回應道：「我知道了。」
包間忽然沉默下來。
遲以禎抬眸瞟了她一眼，「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有。」姜枳搖了搖頭。
他還不足以讓自己信任到說出系統的存在，能交代出小刀已是最大限度。轉念一想，姜枳倏地發覺那份保證書籤了和沒簽差不多，因為遲以禎多半也是往這方面猜測的，她只不過落實了而已。
有點小題大做的意味。
遲以禎卻不這麼想，就算有保證書托底，可她願意對自己敞開一部分實情，這是不是說明兩人之間有了那麼一絲絲信任？
心情頓時愉悅了起來，連帶著眼角眉梢都是得意，「既然你可以做道具，那我把無念木給你不是正好！」
姜枳：「......」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無念木.....她無奈道：「可以，但我不能白拿。」
再好的交情都有可能
為了利益翻車，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利益把他捆上船。
姜枳的想法是：只要是靠遲以禎提供的原材料，每次做出來的道具都有一定比例歸屬於他，不能自己全拿。
遲以禎一聽這個決定，剛升起來的喜悅之情瞬間被打消。
他努力了這麼久，她還是沒把他劃分到己方陣營......但總好過全盤否定，遲以禎重振旗鼓，答應了這個要求。姜枳也給了他每日隨意進出的便利。